距離最後一場拍賣會開始僅剩5小時。謝谌在走廊上抓住疾步而行的林由,“你怎麼在這兒?你現在不該去和拍品換位置嗎?”
林由恓惶回頭,“我哥不見了。”說着掙脫謝谌的手,“我要去中心控制區查走廊的監控。”
謝谌再次攔住他,“那你負責的omega呢?有沒有跟其他成員交接?”
“沒有。你看着辦吧!”林由朝前狂奔,走廊回蕩着他的聲音——“如果還能活着回去,我願意接受懲罰!”
“……”謝谌搖搖頭。
沒救了的兄控。
帶omega撤離移至兩側船舷,再啟動制動器放艇,行駛至遠處接應他們的船隻,中途每一環都有可能被發現。他們選擇在深夜進行人員運輸,但alpha夜夜笙歌,所以成員們會在反方向制造一些異動吸引注意。
原本的行動順序是:拍賣結束—救人—轉移—運輸,但為了趕在爆炸前撤離,現将順序變更為:救人—轉移—運輸—拍賣結束。
為了防止行迹暴露帶來大規模的搜查,經商議表示确保關押omega的籠子不能空,這就需要有人替代拍品的位置,一部分是被他們制服的alpha,其餘則是O方内部成員。
房門被推開,十幾名beta工作人員進來,他們圍在籠子前沉默了。
“怎麼感覺沒見過他?”有人率先開口。
“那麼多拍品,記不住臉也正常。”
“确認一下個人信息,沒問題就準備運到大廳吧。”
盤腿坐在籠中的謝谌懔懍,“?”
個人信息?什麼個人信息?
前期營救行動,O方成員都熟悉整個流程,但謝谌一直缺席,根本不了解這個環節,着急的林由也沒有和他做好交接。
身份信息不一緻,應該會上報核實吧?謝谌想着,那O方成員的身份也暴露了。
他頂着後背的寒意,肅然注視工作人員步至籠子的電子鎖前。
“哔哔哔——”
手指敲擊屏幕,輸入指令。
衆多面孔沒顯露一絲訝異或疑惑,工作人員按照慣例根據電子屏顯示,複述信息,另一人則邊聽邊核對手裡的紙質材料。
“謝谌,男O,變性人,身高183.5cm,體重67.7kg。”
懸着的心非但沒有就此落下,不安感愈來愈烈,在心中來回蹿跳。
身體的數據被無誤差的彙報,但謝谌上一次向O方提交體檢報告已經半年前,而對方口述的身高體重與他前不久體檢結果完全一緻。
這些信息是O方之外人準備的。
沒聽到下一個數據,拿着資料的人員擡頭看向同事。原本彙報的人将眼神挪到謝谌的身上,促狹道:“9cm。”
謝谌:“?”
誰這麼缺德,唯獨把這一條改了。
屠龍刀啊?短了将近一半。
“這個長度連omega的生殖腔都進不到吧。”
“變omega倒也不是壞事。”
謝谌默不作聲,任由戲谑的目光擊打在身上。比起在意生.殖.器的長短,他更關心到底是誰能算計到這種程度,林青嶼失蹤不是意外,就連他和林由在走廊相遇也不是巧合。
這個籠子是為他準備的。
電子屏和紙質材料就是最好的證據。
謝谌愕然。
能同時涉及林青嶼、林由和他的人隻有一個,但他明明……
“所以說啊——槍法不好就應該确認一下人有沒有斷氣再離開啊……”醫護人員給陳與菅換完繃帶默默退離房間。
男alpha赤着上身,繃帶從腋下繞過後背斜纏着左胸,他靠坐在絲絨沙發上,腕部搭在扶手上,指節活動,彈了彈煙杆。
白霧飄散,淺色煙灰壓在人的手背上。
林青嶼跪在一旁,垂首盯着灰蒙蒙的皮膚,像他的人生一樣,肮髒如塵芥。
陳與菅拍拍大腿,過了幾秒,林青嶼坐了上去,那隻手鑽進衣擺,粗粝的掌心貼着腰窩摩挲。
“這麼聽話,又打算騙我什麼?”
林青嶼咬牙,艱難地蹦出幾個字,“放過他們吧。”
“你最好說點兒我愛聽的。”
林青嶼閉上嘴。他不知道陳與菅現在愛聽什麼,也不想忖測。
“我沒死成是不是覺得很可惜?”
何止可惜,應該再補幾刀的。林青嶼窩囊地垂眼不語。
“你知道我死之前在想什麼嗎?”陳與菅迫近。
林青嶼瞿然縮了縮脖子,“死而複生”的alpha尤為可怕,他甚至後悔自己生了眼珠,見識到這麼一個魔鬼。
alpha的鼻息撲在他的臉上,夾雜的信息素極具威懾和壓迫,像病疫一般,細菌從他臉頰的那一小塊肌膚開始滋蔓,灼燒,潰爛,疼痛。
他害怕得顫抖,耳邊響起魔音——
“我在想,真後悔沒再多操.你幾次。”
想逃,好想逃。好可怕。他掙紮着,從陳與菅的腿上滑跪至到地毯上。
其實有相關保護法,結婚的omega有權拒絕另一半的同房要求,但該條法律作用聊勝于無,alpha一釋放信息素,omega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就算事後報警,警察也是從中調和二人的矛盾,本着“床頭吵架床尾和”的理念,忽視了真正訴求,并不會真正将omega放在受害者位置上進行處理,更是對婚内性.侵隻字不提。
“無恥的禽獸!”林青嶼被标記過,難逃alpha信息素的誘導,面頰酡紅,就連吼聲都蒼白。
陳與菅捏着他的臉,得逞後笑中透着餍足和狡黠,“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你不賣謝谌,賣我不行嗎!”
“啪!”一巴掌打在屁股上,林青嶼喉嚨發出“唔”的一聲。
“别再惹我生氣了,嗯?”明明力道不大,但陳與菅看到皮膚還是略微紅腫,又替林青嶼揉了揉,“你還想給誰玩?”
林青嶼是想救謝谌,但進了陳與菅的腦子裡就轉化成迫不及待要獻身給alpha的意思。
“玩個屁!誰稀罕你們alpha!”林青嶼手掌按在陳與菅的胸上,手指隔着繃帶胡亂抓摳,就算把傷口弄出血,這個瘋子還是同他緊密相貼。
陳與菅捏着他的腕部,将血紅的指尖含在嘴裡吮吸,林青嶼像被電擊,渾身肌肉繃緊,恨恨地盯着alpha。
“你不會想救謝谌吧?後悔給他注射變性試劑了?”陳與菅見他不說話,“呵,你也算是壞事做盡,現在才想起來給自己積德了?”
“……”
“不要想着補償,不管有沒有你,謝谌的人生都不會改變的。”
“呃……”
“說實話,你初吻和初夜是不是我的都無所謂,但我想到我的omega和他弟弟打電話,實際上可能是在調情,這我受不了呀——”說到這兒,陳與菅氣到恨不得把林青嶼捅穿,“你們兄弟倆到哪兒步了?”
“我不是你。”美麗的臉表露出嫌惡。
陳與菅得到滿意的答案舒心一笑,他撩了撩林青嶼的頭發,“最後一次,我最後一次不和林由計較。以後不準親其他人了。”
“嘴長我身上,你管我親誰!等你不在家,我親傭人,親管家,我親巧克力!”
巧克力是陳與菅為了哄林青嶼開心買的一條金毛。隻是林青嶼非但沒能開心起來,情緒波動過大,還把巧克力整抑郁了。于是,陳與菅每天回家都要面對兩張苦瓜臉。
“呀,真是什麼話都敢亂說啊。不過你親巧克力的話,它一定會開心地搖尾巴的。”他說完親吻林青嶼的嘴唇,纏綿到彼此唇舌好似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