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夜彩道:“我對夜慕燼這樣是因為我愛他,我聽他廢話連篇是在調情。”
白硌塵:“……”
漆夜彩平息:“還有嗎?”
白硌塵咬了咬牙:“但所有感情都是需要交流的不是嗎?您為什麼不聽屬下的解釋?”
漆夜彩笑了:“聽你的解釋?然後再看你裝模作樣?白硌塵,你不應該跟夜慕燼比的。”
白硌塵露出一絲譏諷:“因為我不配嗎。”
漆夜彩:“你也總是這麼想,這就是我不想跟你交流的理由。”
白硌塵呼吸一滞,沒了聲。
漆夜彩不欲多言,走過他身側。
白硌塵恍然回神,拉住她的手腕:“大人,夜慕燼已經死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您何苦執着于一人?總會有更好的。”
漆夜彩視線下移,冰冷道:“松手。”
白硌塵隐隐用力,很快卻又放開,恭敬行禮道:“屬下冒犯。”
漆夜彩沒理他,轉身離開。
上頭卻傳來一陣柔和婉轉的嘲笑:“呀呀呀~如此癡情的戲碼,真是讓人動容啊~”
白硌塵臉色變得飛快:“你又來做什麼?”
烏娘子從亭上跳下來:“說起來,我們也曾母子一場,何必這般争鋒相對?且我們一緻,說不定還能聯手打這天下。”
年長的女人身着一襲棕藍長裙,具有異族風的服飾,長甲銀戒,眉心吊墜,靛青的眸子似蛇一般總似盯着人看。
她身上有股濃烈的花香,熏得人頭疼。
烏娘子輕佻地勾了下白硌塵的下巴,笑容妩媚:“好兒子,隻要聽我的話,你想要什麼,為娘都可以給你得到。”
白硌塵被熏得犯惡心,離她遠遠的,同樣嘲諷道:“就你?那日被吓得口吐蟲蛇?還敢如此口出狂言。”
烏娘子笑盈盈道:“那是個意外~無傷大雅。”
白硌塵看着女人偏于青紫的膚色,唇邊勾起充滿鄙夷的笑:“惡心死了。”
“彼此彼此~”烏娘子毫不在意。
她微眯着眸,一隻眼瞳露出些異樣的顔色,赤裸裸地打量着白硌塵的身體,用手一把握住他的下巴,像打量一件商品似的。
評價道:“你的身體,為娘都有點心癢難耐了,漆夜彩居然看不上嗎,這可有點不好辦哦~”
“老變态,你也有臉說得出口!”白硌塵瞬間被惡心吐了,一掌拍開了她。
可面對她的臉,腦海裡卻又飛速閃現着過去與她做母子的那段時光,雖短暫卻深刻,牽動着他複雜的心緒,終是沒有下重手。
烏娘子是他記憶中變化最大的人,他甚至懷疑現在的她不是本尊,或是被奪舍了。
可莫名其妙的,他又肯定是同一個人。
烏娘子甩了甩手,不屑地說:“這有什麼?你們上界更是荒唐,什麼母子戀爺孫戀随處可見,就算我真把你如何了,又能怎樣?”
白硌塵冷聲道:“我會現在就殺了你。”
烏娘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拭目以待~”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樓上,沈聲慢披着單薄的輕紗,長發落了滿懷,顯得陰郁冷漠,病态脆弱的臉上滿是厭惡。
她一手緊握着纏滿符紙的刀,鮮血模糊了符文,她無聲地開口:“去死。”
*
夜裡寒涼,漆夜彩卻感覺滾燙。
漆夜彩畫出時空法陣,她一次次推演、計算這個時空的邏輯,最近終于有了幾分結果。
夜慕燼說從頭到尾沒有輪回,隻是他重置了一切,時間并沒有重置,依舊是接下去走的。
盡管時間線混亂,但如今的确合在一起了。
以一種“毫無邏輯”形成了“邏輯閉環”。
因為沒有輪回和重生,時間是一直往前走的,所以所有人都擁有完整的記憶,中間沒有出現斷層和割裂。
白硌塵因為大聖使的職位特殊,每次重置都有他的參與,每一次重置都被淨化儀式洗禮,成為了全新的他。
沐照程是她第一世認識的人,沈聲慢、林上風……純正堂是她後幾世出現的人物。
因為他們都隻參與了一世,如今合在同一個時空,就算彼此之間有交集也不顯得奇怪。
漆夜彩将每一部分用星辰軌道标記,終于發現了交集的邏輯所在——割裂、碎片化的時空。
如果她沒有推算錯誤,那麼夜慕燼所說的重置,其實并非全球重置,而是将一整個世界打碎了,一片一片劃分時空。
就好比不合天、孤寡鎮,就是淩駕于時空表面的單獨時空。
這就有個問題了——鐘明昧。
他同樣參與了每一次重置,為什麼他的表現,像是經曆了無數輪回一般?
說來也怪,到現在她都沒見到過他。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有個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鈴音清脆,異香撲鼻,人未至笑聲先傳來:“秩序官大人想交代我做什麼呢?”
烏娘子撫摸上漆夜彩的肩頭。
漆夜彩道:“幫我散布一個消息。”
烏娘子似有猜測:“什麼?”
漆夜彩:“奪靈源者奪天下。”
這一切的前因後果都得她自己形成邏輯閉環,卻不想,那個害她的,不是白硌塵,不是烏娘子,更不是夜慕燼,從始至終都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