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鬧呀~”
悅耳動聽的嗓音中帶着一絲輕快愉悅。
紛亂嘈雜之中,這聲音清晰入耳。
漆夜彩心裡一咯噔,這波估計比她想象中還要慘烈,但願夜慕燼不要痛下殺手。
那道悅耳的少年音突然沉了下來,陰冷冷地:“空氣好渾濁啊……真惡心。”
“姐姐,不要觸碰肮髒的東西,好不好?”
莫名其妙的疑問,帶着可憐委屈,還有一絲請求的意味。
一道陰森冰冷的氣流鑽進漆夜彩的窄袖中,渾身的衣服跟破了洞似的抽起了風,惹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酥麻癢,冰涼涼。
有什麼冰涼而柔軟的東西,在脖子上輕輕一點,慢慢移到喉嚨那處,一路往上,如流風輕撫着,令人頭皮發麻。
“姐姐,要洗幹淨啊……”
漆夜彩渾身繃緊了,僵硬無比,動彈不得,視野虛虛晃晃,意志卻越發清晰。
耳廓處一片清涼,似乎有什麼類似于舌頭的東西在舔她的耳垂,卻不是正常的溫度,濕潤冰冷,跟冰塊一樣。
兩側多出一雙手臂,漸漸環繞住她的腰身,漆夜彩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骨頭,緊緊貼在她的皮膚上,有點硌人。
好像被人從身後緊緊摟住了。
若不是看到了手,她會以為這人隻剩下骷髅了。
這雙手指骨分明,極為修長,纏繞着一圈又一圈的白绫,露出的皮膚竟然還要白,近乎病态般白,死了幾個月的人都沒他白。
漆夜彩回過神來,心中大罵。
夜慕燼這個神經病!
人都被圍剿了,還有心思跟她鬧!
“大人,你還好吧?”身旁傳來青年擔憂的聲音。
漆夜彩轉頭一看,是白硌塵本人。
“白硌塵?你什麼時候來的?”
“方才到,不想是夜慕燼扮演了屬下,怪不得沒等到大人。”
漆夜彩略感愧疚:“抱歉。”
腰側被極具骨骼感的長指輕撓了撓,似是在耍小情緒。
漆夜彩感到一癢,腰間骷髅爪越發不安分。
白硌塵關切道:“大人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可是這裡待着不舒服?”
漆夜彩硬着頭皮道:“還好,沒關系。”
除了她,沒人看得見夜慕燼的骷髅。
漆夜彩擡頭,目光穿過層層法陣,對上冰冷的視線,漂亮的少年方才還悠然自得的模樣,現在就一臉陰郁了。
夜慕燼微微笑着,像精緻美麗的機械人偶,僵硬地歪了歪頭,朱紅的唇一張一合。
低冷的嗓音猶如一條毒蛇吐音,一節一節鑽入耳中,又癢又麻。
“姐姐想要阿燼受傷嗎。”
漆夜彩一怔,渾身被一股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纏得死死的。
不遠處的少年輕抿朱紅的唇,裂開一個詭異又豔麗的笑容,乍一眼有點觸目驚心。
隻見他擡起一隻手,大拇指輕擦過中指,從指尖處開始焚為灰燼,露出原貌。
“啪”一聲,似乎有一層結界碎了。
那本穿不透的距離,被萬千蓄勢待發的星陣刺穿。
漆夜彩瞳孔猛縮。
她聽見周圍人的驚呼與喜悅。
“哈哈哈夜慕燼?繡花枕頭!”
“還以為有多大能耐,也不過如此!”
“今天就讓我們星閣降服這滅世孽障!”
“……”
混亂之中,隻見一堵碎星化作的牆,勢如破竹,毫不費力地攻破層層陣網的邏輯點,跨過萬千法陣,直沖最裡層,包裹住圍攻的那一處星陣基點,落定陣角,一層一層展開領域,将群星法陣一陣一陣往外推。
刹那間,流光溢彩,如銀河璀璨。
這般肆無忌憚又沉穩有勢的星陣,在星閣沒有幾個弟子能做到。
而最近幾年,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曾被星閣封為“陣法術天才”的漆夜彩。
法網被破,衆弟子的星軌斷裂、重接,再度閃爍的星輝不約而同地對準漆夜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