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這頭,她是擡還是不擡?
根據恐怖片定律……
脖子間突然一緊,陰冷的氣息自下而上,爬滿全身,遊走在脖子間。
這不按套路出牌啊!她都沒擡頭呢,怎麼就下手了?不講武德!
這鬼難道一直在她身後跟着?
細思極恐啊——
不過沒下重手,難道等着她擡頭呢?
呵呵。
漆夜彩握緊鏟子,奮力往後一掃。
隻見一道純白身影化作蝶影破散。
漆夜彩:“……”什麼大撲棱蛾子成精了。
不會是夜慕燼吧?
除了他,漆夜彩想不到是誰。
奉天弟子就夜慕燼一個特立獨行,不穿弟子服,别的弟子大紅大金喜氣洋洋,他一身素白衣裳披麻戴孝,跟鬼一樣。
那破碎的零星的蝶影凝聚,化作一道修長的人形,面相蒼白過頭的少年。
實在是有點畸形的身材,過瘦、過長,無論是腿,還是手指。
好像隻剩下一副骷髅支撐着身體,卻又不是皮包骨的那種幹瘦。
因為不以人類的标準來看待,他很正常。
整個人看起來像精緻美麗的易碎品,應該放在櫃子裡精心愛護。
而不是在寒夜裡,孤獨脆弱,風一吹就要折斷。
夜慕燼,果然是個小怪物。
會是蝴蝶嗎?化繭成蝶,用一對美麗、纖弱的翅膀,飛越滄海。
漆夜彩不客氣地開口:“死小孩,又想殺我,我招你惹你了?還是說——”
冷銳的目光似要穿透對方。
“你就是那個偷屍鬼,還會制造屍體?”
夜慕燼淡淡暼了她一眼,走過漆夜彩身側,留下讓漆夜彩意想不到的答案:“我并沒有殺過你。”
漆夜彩思緒一頓,恍然大悟。
——他發現了。
所以,她“詐屍”後,夜慕燼問她為什麼沒有死,并不是在問她怎麼複活的,而是在确認,确認他的猜測。
她的身體“死亡”了一段時間,是因為系統突然把她傳送走,靈魂離開了一段時間。
沒想到自己在無意中自曝了。
好一個夜慕燼。
“那你當時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漆夜彩記得清清楚楚,倘若夜慕燼真沒有殺她,那跟他說的話不就自相矛盾了?
夜慕燼停在棺材的另一邊,靜靜垂下目光,并未擡頭看漆夜彩,無言良久,似乎也不打算回答。
漆夜彩冷笑着譏諷道:“無話反駁了吧。”
夜慕燼置若罔聞,彎身,朝棺材伸手。
“裝聾作啞。”漆夜彩飛快地抓住那一截脆弱、蒼白的皓腕,隐隐覆在皮膚上晶亮的細紋,仿若霜雪與月光凝結。
接觸皮膚的那一刻,漆夜彩幾乎以為被燙到了,不是火熱滾燙,而是冰冷——
冰得燙手。
他的體溫跟夜慕燼一樣冰冷。
這麼小衆的體質也會撞?
難道真是失散多年的雙生子?
漆夜彩眼神複雜地看向夜慕燼,卻詫異地對上少年沉得陰鸷可怕的眼神。
分明與平常别無二緻的臉色。
此刻,卻顯得陰冷、可怖。
額前過長的發絲搭在眉睫,落下層層疊疊交錯的陰影,越顯得膚色蒼白又病态。
活像一個死了很久的屍體。
漆夜彩下意識松開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