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送來夜宵的時候,梁以曦翻出了教授布置的作業,準備看一會文獻。聖誕節前她們要提交兩份課程的大論文,和一篇小論文,任務量還是很大的。
餘小年發來信息說準備回去的時候,梁以曦剛看完兩頁。
她心不在焉,聽着外面的動靜,陳豫景也不知道吃沒吃完、是不是要走了——她還聽他中途接了個電話,就是沒聽清在說什麼。
“要不要出去喝點?”
電話那頭,混合着七嘴八舌的交談。夜風不知道從什麼方向吹來,餘小年的聲音有些模糊。
“威廉來了。”
她明顯捂住了嘴,話音一下全湊到耳邊,語氣帶笑:“我說你沒休息好,回去補覺了。剛結束他又過來,讓我問你休息好沒,要不要一起玩。”
梁以曦轉了轉筆,拿下手機看了眼時間,九點不到。
“好啊。”她說。
“就在Fab。你收拾下。我們開過去半小時吧。”說着,那頭傳來幾道同時響起的導航提示。
梁以曦合上書本:“好。”
陳豫景剛接了上司的電話,問他這次的行程是否順利,怎麼沒同方城一起回來。
他前段時間調到經貿部,原定的計劃是先跟着國内幾家上市公司參與貿易談判,他們的作用本就是監督加監管,明面上要做的事不是很多,多數工作都在前後期的資質審查和文件審核。不過這次調職趕上年底,事情多,談判跟了兩場,趙坤就打算讓他們先回來幫忙。
說到底,還是彙富的事鬧得太大,不光整個銀行系統内部要整頓,就連相關資産方都要出文件說明。
“這陣風要刮一陣子……聽說缺口最大的是渠田鎮農商行和彙富的業務往來不清晰。你知道的,地方銀行有地方政府出面擔保,彙富這方面就比較松——”趙坤沒再說下去,話語一轉,對陳豫景道:“總之這個暫時還用不着我們派人過去。他們内部先清下,至少把梁瀚桢的官司結了。到時候等通知吧。”
說好這邊的事情暫時收尾後下周回國,電話剛挂,陳豫景就聽身後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響。
不是很大,小動物似的。
陳豫景看着面前玻璃上倒映的窸窣人影,不由好笑。
因為大小姐的臨時起意,收拾好的行李都堆在了玄關,這會挨個翻找,不知道在找什麼。
很快,陳豫景就看她扒拉出兩片不知道是衣服還是别的什麼的布料,直接進了房間。
他在客廳坐了會,處理方城發來的幾封郵件,還有安排在國内幫忙盯着梁瀚桢案子的李秘書發來的一封壓縮文件。看上去是證據不足,缺口倒是明顯,每年的項目流水和出資證明,隻是通通有來路沒去路,這個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磕哒”一聲,陳豫景擡起頭。
十一月末的隆冬,她一身露肩抹胸、包臀小黑裙,光着腳、踮着腳指鬼鬼祟祟往玄關挪。
陳豫景不知怎麼就體會到了他上司常年念叨的高血壓症狀。
他真是要高血壓了。
頭暈眼花的。
“梁以曦。”他沉聲點名。
原本還有點小心的人聞聲就站直了,轉過身瞪着他,氣勢陡兇。
“幹嘛。”梁以曦瞧他。
兩條纖長筆直的腿,白得人眼暈。露出來的肩頭和胸口大片的雪色,旖旎又俏麗。不知道是不是化的妝有些秾豔,一雙眼尤其魅,朝人直直望來的時候,好像能把人骨頭都看酥。
陳豫景盯着她:“去哪裡?”
梁以曦抱臂:“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