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就要見到Ruby了,加上昨晚的暴躁心路,梁以曦看了眼周邊路況,等到前面一個拐口,她猛地提速,朝着另一邊飛速馳去!
後面那輛車顯然愣了下。
後視鏡裡,梁以曦清晰地看到,它在中途微微減速,似乎對前方馬場的指示有些遲疑——梁以曦忽地發覺,裡面的人是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的!或者說,是有些了解她的,了解她中途變道的原因。
很快,車裡的人似乎得到了新的指令,車子立即改換路線,加速跟了上來。
梁以曦凝神瞧着,心想,好哇,那就試試。
她的車技很不賴,完全歸功于梁瀚桢的溺愛與保護。國内拿到駕照後,她跟着梁家幾個不學無術的子弟玩賽車。梁瀚桢睜隻眼閉隻眼,不過明裡暗裡都警告過,如果他的寶貝女兒出什麼事,大家都别活。梁家沒什麼正經人——這也是為什麼文小姐對梁家這門親事始終不看好的原因——除了梁瀚桢,一個偌大的家族依仗着他,自然唯命是從。也因此,梁以曦的賽車技術,堪稱“取其精華”。
短短十幾秒,後面那輛車的影子都沒了。
引擎有節奏地驅動,心情也跟着愉悅起來。
這兩天的僵硬與焦灼,伴随窗外飛馳而過的明媚景色,也一點點被驅散。
這段路她是熟悉的,雖然繞了好大一圈,但隻要過了前面的小路,再上高速就能回去。這邊距離市區相當遠了,周邊的小鎮有種世外桃源的惬意。加上難得的好天氣,碧藍的海水、碧綠的山崖,拂面而過的風裡傳遞着溫暖的氣息。
轉上高速的時候,陳豫景打來電話。
梁以曦有點意外,她知道陳豫景今天會回來,但這個時間,好像也太早了。
電話接通,他的聲音處在一片嘈雜裡,梁以曦敏銳捕捉到一點航站樓的通報語音。
陳豫景的語氣帶笑,接通後沒有立即說話。
他似乎在措辭。
梁以曦撥弄了下耳機,看了眼空蕩蕩的後視鏡,心情雀躍,便沒計較太多,揚聲問道:“有何貴幹呀?”
“曦曦,開慢點。”陳豫景笑着說。
手下誠惶誠恐打來電話說被發現了、人丢了的時候,陳豫景有種啞然失笑的感覺。他早就知道她的性格。安全區以内,好像怎麼都可以,好說話,也好相處,出了安全區,或者被冒犯了,她就會變得十分機敏,警惕性極強,聰明得不像話。一不留神,就會從手心溜走。
果不其然,盡管他的語氣委婉、語調稍低,但話音落下的半秒,電話就被挂了。
梁以曦怒氣沖沖地盯着前方,氣得想幹脆開到機場去撞他!
陳豫景居然派人跟蹤自己!
想起上回他玩笑似的語氣——她真的以為是玩笑,現在想起來,他應該一早就安排好人了吧。
繞了一圈回到馬場,梁以曦下車就看到了等在那輛黑色車子旁的男人。
他上前讪笑着,說:“陳先生讓我給您道歉,希望您不要生氣。”
梁以曦當他是空氣,一邊摘手套一邊自顧自往前走。
“陳先生現在在阿姆斯特丹轉機,傍晚之前就能到,到時候他會親自過來給您道歉。”
梁以曦站住腳,想起什麼,扭頭問面前的男人:“我昨天回公寓,我公寓的門被打開了,你們知道嗎?是誰幹的?還是之前那兩個人嗎?”
聞言,那人明顯一愣,回道:“這個不清楚,陳先生隻讓我們看、呃,保護好您。”
梁以曦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陳豫景到馬場的時候,粉紫色的晚霞已經布滿曠野的邊際。
從山腳往下看,能看到亮起瑩瑩晚燈的小路和臨靠小鎮的深藍色海灣。
梁以曦面無表情地坐在馬上,遙遙望着他走來。她戴着黑色的頭盔,後腦頭發紮成一條緊實又流暢的辮子搭在肩上。整個人有種幹淨利落的騎士風采。
陳豫景朝她微微一笑。
Ruby原地踱步,似乎在猶豫什麼,但終究也隻是原地慢慢轉了圈、甩了甩尾巴。
等他走近,梁以曦淡淡道:“我跟Ruby說,快點上去踹你一腳。Ruby沒答應。”
陳豫景:“……”
見他站着沒動,梁以曦又說:“你最好站遠點。”
“萬一Ruby改變主意了呢?Ruby很寵我的,一般我的建議她都會聽的。”公主語氣傲嬌。
陳豫景忍不住笑,道了聲“好”,便走到另一邊牽住馬繩。
梁以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