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聲喂,好像大小姐心情不好拍門叫人。
陳豫景不由莞爾,語氣下意識溫柔:“怎麼了?不開心?”
梁以曦不打算把自己的事全部和他說了——吃一塹長一智,她又不傻。
“不關你事。”于是,她說。
陳豫景笑:“好。”
“你打來幹嘛?酒店的錢我會還給你的,我這裡都記好了。”
“你放心,我住得起也還得起。”
大小姐的自信從沒丢下過,這個時候,即使人還沒走出接連被拒的心灰意冷裡,語氣卻已經昂揚起來,似乎時刻準備着投入下一場戰鬥。
陳豫景真是拿她沒辦法,隻道“好好好”,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莫名的,聽他這樣好說話,梁以曦也不好再兇蠻,便又問了句:“你打來幹嘛呀?”
“May I help you? ”即使有些陰陽怪氣也過分可愛了。
陳豫景笑,說:“梁小姐,我聽酒店的人說,你這兩天都很晚回去。昨天都要淩晨了。這樣不安全。如果再這樣下去,我要給你配保镖了。”
他并沒有說要限制她的自由,不過某種意義上,也差不多了。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一開始還是帶着笑意的,但說到最後,已是一種不由分說的嚴肅架勢,似乎這事沒得商量。換做旁人,定會被他這番告誡弄得心神不甯,早就忘了陳豫景話裡的原意。
但梁以曦不。
她先是感謝了陳豫景的好意與關心:“我謝謝你哦。”
陳豫景聽了,也當是感謝。
“我這兩天忙着找兼職,還要做課程作業,要不是圖書館不好過夜,我都不想回去。”
“我真的很忙的!”
陳豫景:“兼職?”
梁以曦:“對啊。”
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前一刻的“吃一塹長一智”大概是某種形而上的精神激勵法。
陳豫景想了想問:“找到了嗎?”
梁以曦幹巴巴:“沒人要我。都以為我是去玩的。”
不過說完,視線瞥見手腕上的銀鍊子,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陳豫景放下手機,對着窗口忍了許久才沒讓自己笑出來。
半晌,他拿起手機,說:“梁小姐,學業為重。你要是缺錢,我可以借你。”
“你肯定有條件。”梁以曦想都不想。
陳豫景也不裝:“是的。”
“但我覺得我們可以商量下這個條件。”
梁以曦沒說話。
那個時候,她感覺自己被包圍了,至于被什麼包圍了,她不清楚。也許是鮮花,但也可能是野獸。
總不可能是帶着鮮花的野獸吧。
“你說你住得起也還得起。”
他的激将法過于簡單了,路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能一眼看穿。
“梁小姐,考慮下?”陳豫景循循善誘。
梁以曦握緊手機,半晌語氣嚴肅:“也不是不可以。”
陳豫景立即道:“那這裡有一個前提條件。”
話音未落,梁以曦就不高興了,她不吭聲,注視行人的眼神也冷,好像陳豫景就在面前,先瞪一會再說。
陳豫景怎麼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笑着道:“不許再淩晨回酒店了。”
頓了頓,他道:“晚回去一天,利息翻一倍。”
梁以曦睜大眼:“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