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各位師兄師姐甯願信他人胡謅的話，也不肯自己多動腦筋想想？”朱子曦雙手交叉胸前阻止程凝靠近，弱弱問到。

“是哦，朱家是叛黨，重霄門不好拂昭王的面子。”左傲雙兩手一拍，裝腔作勢道，“前腳公主稱頌師妹救國救民，後腳重霄門将其劃入叛黨餘孽，那不是難以處置師妹了。”

他似是堪破天機，後面特意放低聲音，生怕有外人聽見。

朱子曦才不提醒，時間順序反了。

周雨蓁為她站台發生在驗明神魂之後，當時重霄門尚未清理幹淨紫萍宮的殘部，對朱子曦的态度不算友善。

“既然如此，我相信蕭宗主一定會為你讨回清白的。你可知咱們宗主想收你為徒的執念有多深。反正我的印象裡，宗主次次都要在講學時拿你當榜樣貶低我們一番。”左傲雙的語氣半是驕傲半含酸。

“宗主倒挺期待師妹能在下屆相玉台大比赢得冠軍，像連笙師妹一般光耀門楣。”

程凝接上白榆的話繼續吹捧：“蕭宗主還惋惜師妹退賽之舉，暗示若是你參賽了，最終光耀門楣的指不定是哪位呢。”

白榆扭頭瞥了她一眼，略有不滿。

“我和師姐關系好着呢，不是你們三言兩語能挑撥的。”朱子曦心生警覺，不理解白榆為何突然提起連笙，更不懂程凝為何捧殺她。

“哎啊，挑撥你們姐妹作甚，我們不這是想連師妹了，希望打聽點她的情況嘛。”左傲雙挑眉朝她油膩一笑，“诶，那連師妹可有給你講過她在外曆練的見聞？”

他的話剛問出口，朱子曦發現三雙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勢必要從她這撈出點連笙的消息。

“嗯，我們一直偶爾有聯系，隻是近日我忙于備考，與師姐通信不如之前頻繁。不過等考核結束，我還得彙報成績，屆時免不了受師姐說教一二。”

記起去年考砸後連笙的一對一貼心輔導，朱子曦仰天長歎。

“有你這句話在，哪怕蕭宗主不管你，蕭景聞也定不會允許旁人欺辱你的。”左傲雙松了一口氣，把手搭在她肩上打算套近乎，不料朱子曦側身躲過，露出一個極為嫌棄的表情。

“啧，在昭都我瞧映霜師妹同一魔族男子頗為熟稔，當師妹和程凝一樣不拘小節呢。”他壞笑着，程凝立馬反駁自己才沒和左傲雙勾肩搭背，叫他舉止放尊重些。

朱子曦好奇，究竟她在昭都表現得有多麼花癡，怎麼是個人都能看出她和玄晖有私情。

她搖搖頭，讓左傲雙有話快說。

這人總歸不是八卦她的情感狀況。

“嘿嘿，确定要我現在說？”

左傲雙不懷好意地笑着，朱子曦預感不妙，他大手一揮向衆人展示一幅銷魂的畫作。

雖然線條潦草豪放，但意境朦胧唯美，惹人遐想。畫面中衣衫不整的男女面容神似蕭景聞連笙，在場的人再熟悉不過。

“哇哦——”

程凝伸手攔住朱子曦，豎起耳朵聽左傲雙将《夜聞笙》這段原文一字不落背誦出來。

左師兄正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聲音雄渾嘹亮，忽略實際内容的話，旁人真要誤以為他在朗誦什麼大人物的名言警句。

朱子曦大開眼界：誰家好人不花時間記考試知識點，去記小黃書的十八禁片段啊！

“沒想到師妹不單劍術高超，這畫技也是一流呀。”

聞言，她愈發羞愧，将腦袋深深埋在程凝懷裡不敢擡頭，更不願聽左傲雙對這副草圖的細細品鑒。

“我以為你們說《夜聞笙》是以連笙和蕭景聞為原型僅是玩笑話，看來師妹的确很贊成這一觀點呢。”程凝輕聲哄朱子曦，緩解她的尴尬。

白榆駁斥到：“伍昕遠在晟國，如何能知悉歸雲門弟子的日常，定是巧合。映霜師妹今後少和左傲雙讀這些不三不四的話本。”

左傲雙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什麼是不三不四的話本？分明前兩天你自己也看得挺歡的，憑什麼我就不能看？”

見他們的關注點不在那幅畫上，程凝又安慰她大家都是年輕人，不必過度羞恥白白埋沒了才華，朱子曦終于打消燒畫的念頭。

因為當着師妹的面揭了白榆的老底，左傲雙挨完打，帶着一張臉的淤青悄悄尋到朱子曦的居所，告訴她之後來歸雲門交換訪學的名單中有一人與伍昕相交密切，這人或許會有《夜聞笙》後一卷的獨家消息，問她有無興趣。

朱子曦自然有興趣。她可不願接受翁衿曉遠去征邊生死未蔔、申憐君獨守京城壯志難酬的心梗結局。

所以兩人一拍即合，約定待伍昕的摯友一到歸雲門，他們一齊去設法巴結她。

具體分工為：朱子曦出錢，左傲雙出力。

抛頭露面容易出糗的事，朱子曦打死也不想幹。

“話說你能看出小白喜歡連笙不？”

說完正事，左傲雙開始計劃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