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川搖搖頭：“為師現今修為有損，無法勘察她的底細，但為師覺得此人來路不正，她刻意喬裝成沒有法術的凡人接近崇知，不清楚有何圖謀。映霜，你如果發現異常切勿隐瞞。”

朱子曦反複斟酌，終于決定将元宵夜楚婷能感應到歸雲門中存在其他百日仙服用者一事告知。

她自然不提自己，隻道是意外聽到楚婷碎碎念，其言真僞莫辨，加之牽涉重大，不敢讓旁人知曉。

“她能辨别服用百日仙之人？”閱川頓感驚訝。

這世上無人有十足的把握從一堆人裡篩選出魔族，更遑論百日仙服用者受魔核影響遠微于魔族。

“可能是聽錯了……”朱子曦聲音漸漸微弱，她小心避開閱川銳利的目光，内心糾結緊張。

“早年歸雲門确有不少蒙受魔藥之害的弟子。那她有察覺到你體内的百日仙麼？”

“嗯？”

此話一出，朱子曦立馬擡頭，愕然掃了師父一眼，接着迅速閉上眼睛低頭不語。

先前有次百日仙發作，她隐約察覺閱川有所懷疑才幾番囑托一些與此相關的事宜，原來師父竟明知此事，怕她心裡有負擔故意不提。

她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無能不知、無人不曉呢！

閱川明白朱子曦的顧慮，便慢步走來溫言安慰：“不用擔心，如實交代即可。你的情況為師已知曉，這次昭都一遊，是否解開了血契？”

雖然閱川表情柔和并無半點責備之意，朱子曦仍心驚膽戰，顫巍巍地坦白一切，希望得到從寬發落。

“原來如此……”男人一手置于女孩前額，探查她的靈息。

朱子曦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縱是不解其意，依舊任由師父對她施法。

頃刻，檢查結束，她見師父眉頭緊鎖，意味深長地盯着她。

“映霜。”他神情嚴肅，“你又使用魔道術法了？”

隻聽撲通一聲，朱子曦立刻滑跪投降，戰戰兢兢地将腦袋埋在臂彎。

“師父明鑒，弟子沒有！”

“起身。”閱川無奈歎息，“三年前你年紀輕誤入歧途，為師看在你未有害人之舉，且心思純良有意向善，才不追究過往，替你清除體内魔氣，料想你往後迷途知返，不失為一條出路。可如今你不再是懵懂小兒，豈能重蹈覆轍，繼續修煉邪魔外道？”

“我真沒有……”朱子曦的确不知道自己何時沾染上魔氣。

璎猜測是在妄塵樓甯心釋放魔氣阻撓她們，朱子曦不小心吸納了。

轉念一想，在梁城時她處于魔氣豐盈地幾日之久，師父不曾多說什麼。而且連笙和她陷入相同處境，卻無半點異樣，足以證明不是魔氣的緣故。

先不論喚起的魔氣是否為璎昔時殘留，恒瑜既将此具軀殼予以朱子曦，怎麼依然會對她産生影響？

再者，她不曾接觸魔道，此事絕非是她主動。

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朱子曦羞赧地抿了抿唇。

那日玄晖說他能感受到神力遏制魔族詛咒，是否意味着二人親密時，自己同樣會被他的魔氣侵入，喚醒璎昔日修魔的魔氣？

除此以外，朱子曦沒能想出另外的解釋。于是她雙頰绯紅，将與玄晖相戀一事原本道出，順便表明他們現在分手了，以後她斷然不會同魔族交往。

閱川表情難堪，頗有點失意。

怎麼會是魔族……

“既然如此，也罷，日後勿要與魔族糾纏不休。”他捏捏鼻梁，思量片刻，阖目長歎，“非是魔族的問題。映霜，千萬牢記，你百日仙之毒未解，兼有修魔的經曆，實是不便和他們有過深的糾葛。”

“弟子謹遵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