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赫華劍給肖詩翎了？”朱子曦依然介懷此事。

“暫借，不是送。”

“哦，你們關系很好嘛。”

她調整好心态，仔細檢查玄晖的手掌有無傷痕，假裝不在乎肖詩翎與玄晖交情深厚。

“認識時間久罷了，我隻和你好。”玄晖笑盈盈道，“你吃醋的話，我一會就去拿回來。”

“誰吃醋，你的劍愛給誰給誰，與我無關。”

想起來時玄晖在看信，朱子曦思量着，反正他知道自己不高興，索性趁現在大家心情好，一次性耍完脾氣算了。

“既然玄晖道友有紅顔的書信作陪，我便不打擾你的雅興。”她抱着木盒站起，“小女子不善言辭，想必是沒有其他女孩懂哄你歡心。”

撕下床頭取暖的符紙，她順手将其摁在胸膛：“看道友現下渾身燥熱，應該用不着這暖符了，不如贈與我，正巧小女子今日心灰意冷，恰好用這暖符擋擋寒氣。”

“姑娘不是知道在下渾身燥熱嗎，要暖符作甚。”玄晖理出部分信件交予朱子曦，以證清白。

朱子曦輕哼一聲接過，調戲不成，反被倒打一耙，真不過瘾。

“這些是十多年前飛燕樓叛徒的部分資料，沒有紅顔。”

此前玄晖疑慮朱子曦是否為魔修，後來他釋懷了，隻要不與魔教勾結禍亂人間，他無所謂她的背景。

“這是我能看的嗎？”朱子曦十分驚訝。

她可不是立淵閣或飛燕樓弟子，即便和玄晖關系匪淺，也不用告訴她這些吧。

輕信他人，專業素養不夠，不像印象裡的玄晖。難道其中内容和她有關？

在玄晖的應允下，朱子曦帶着好奇粗略翻看幾眼。

呵，跟她沒有一毛錢關系。

“當年飛燕樓弟子背叛晟國投奔魔教，導緻晟國邊境三州失守淪陷，山河破碎，王位易主。确實事出蹊跷，我可不懂。”朱子曦把信紙整齊理好交還。

原先晟國對魔族倒是包容，出入國内外暢通無阻，民衆相處融洽。官方甚至多次與飛燕樓合作研究百日仙解藥，以期打破臨星宮的壟斷。

自此一難，晟國對待魔族的态度一夕之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維持兩族和平的政令被撤下，友好交流不複存在，唯剩極端的仇恨填滿雙方的大腦。他們叫嚣着要滅絕魔族，取天下所有異族人的肮髒血肉祭奠逝者亡靈。

真相當然是息風教暗中作梗，挑起事端令人間生靈塗炭。

原文中此案牽涉重大，阻礙重重，玄晖耗費大量心血才為族人洗清罪名。

他居然在這個時間段就已經開啟調查了麼。

不過朱子曦忽然記起，玄晖本該參加相玉台比試取得佳績，而後自有晟國各大門派伸出橄榄枝，結交晟國人打探情報水到渠成。

高層修士醉心問道修煉，遇見一代奇才，上趕着拉攏讨好，沒有普通人那麼在乎世俗恩怨。

問題是如今玄晖退賽，憑晟國對魔族的敵視，怕是無人理睬他這籍籍無名的小輩。

朱子曦靈光一現：連笙戰績斐然，同樣受晟國名門注意，玄晖定是希望借她牽線搭橋！

“我不認識晟國人，但是連笙師姐比賽中表現亮眼，他們說不定會來挖歸雲門的牆角，屆時我看看能不能給你介紹點知情者。”

她自以為摸透了玄晖的心思，甚感欣慰。

“不勞駕旁人。我僅僅是想證明對你的一心一意，别無他念而已。”玄晖收起信件，深情望着朱子曦。

“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般油嘴滑舌？”朱子曦有些不适應。

玄晖是這樣逮着機會就說情話的人嗎？

進展太快了點吧？快到讓她覺得這一切不真切。

擡頭對上少年的笑顔，朱子曦放下困惑。

“那妄塵樓呢？我聽說那地方的副産業不正經。”

縱使玄晖承諾過許多遍，朱子曦仍未表現出足夠的信任。于是他翻箱倒櫃，把妄塵樓的木牌送給朱子曦，順着女孩的心意鄭重發誓不沾染任何不良嗜好、忠于一人至死不渝。

“不許笑，嚴肅些。”

朱子曦實在不理解，僅是親吻側臉便能叫玄晖高興成這個樣子嗎？

好沒出息。

“遵紀守法、忠貞不二，不該是做人的基本原則嗎？何須你多言。”

朱子曦搖搖頭，歎息道：“世間女子若以此作選夫婿的首要條件，能篩掉一大批男子呢。世俗又對女子要求嚴苛，為了不讓自己失望，可不得一次次降低标準。”

玄晖一愣，朱子曦繼續抱怨：“憑什麼有些師兄三天兩頭換女伴、不負責任，就是有魅力受歡迎。而我——額，有些師姐不過與男子交談幾句就會被人在背後議論甚至羞辱。”

“一群渣滓罷了，别管他們。我更好奇。”玄晖略有停頓，目光如炬，“我身為魔族，恐怕無法與你一生相伴共白頭。若我離世，你将……如何？”

“啊？”朱子曦面色不快，“哪有咒自己早死的人？要是你沒了，哭一哭就去找下一個呗，難道你還要我給你守個百八十年的寡不成？”

她湊近一點，認真道：“不過我人緣差，很可能找不到下任，但又不喜歡孤身一人，所以你千萬要保重自己。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