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有幾人恰是當事人，聽聞此言，一時間表情窘迫，感到無地自容。

歸雲門中有些資曆的前輩開始打圓場，讓弟子放走朱子曦和文苑楓，試圖挽回門派聲譽。

在文苑楓激情挑釁下，朱子曦順利多了個吃裡扒外的名号。她不作辯解，隻是默默跟随文苑楓遠離是非之地，暗中計劃如何報複霍興卓，叫他再不敢肆意妄為欺負自己。

“剛才那人什麼鬼德行，光天化日之下，竟以多欺少欺壓孤女，料想他的靠山父親也不是什麼善類。”文苑楓一改先前的懵懂無知，神情嚴肅。

見朱子曦沒理睬，她接着問：“需要幫手嗎？”

朱子曦終于投出一個錯愕的眼神，文苑楓自信道：“我經常捉弄鍋巴玩，定是比你有整人經驗的。況且我并非凡人，出了差錯盡管賴我身上便是。”

“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連累别人。”

“咱們倆說什麼自己别人。”文苑楓抓起朱子曦的手腕捏揉紅腫處，低聲道，“你幫過我許多次，我也不是什麼沒良心的壞妖怪，決計不會袖手旁觀旁人欺你辱你。”

“事成之後，你若實在想報答，陪我聊聊天就行。”

言及此處，文苑楓的笑容尤為刻意，似是在掩藏心底某種複雜的情緒。

“簡單教訓即可，切勿鬧得沸沸揚揚無法收場。”

“嗯嗯嗯。”文苑楓點頭稱是，“我們把他埋了吧。我再去拉兩人入夥，她們肯定很懂怎麼做。”

“好，聽你安排。”朱子曦握緊劍柄，語氣堅定。

*

朱子曦在文苑楓的精心選址地挖坑挖得實在腰酸，于是停下來休息。

為防有人憑術法痕迹追根溯源，文苑楓命朱子曦禁止施法布置陷阱。

可朱子曦傷勢未愈，不敢過分用力，因此動動停停，進展堪比蝸牛爬樹，大半天僅挖了不到半尺深。

文苑楓帶着新人來視察工作時，她正在樹蔭下偷懶。

去年章州一行，朱子曦已與唐珊和童元菱見過面。二人皆為落霞閣中階内門弟子，各方面素養都不差。

最重要的是，她們仗義執言，極不滿文苑楓添油加醋批判後的霍興卓。

陶書萱告訴過她們，朱子曦進入梁城封印冥阙，是章州和落霞閣的大恩人。她們怎能放任惡徒欺辱恩人不管？

“埋掉他去！”

落霞閣三人對完一句朱子曦聽不懂的口号，立刻撸起袖子拿鏟子哼哧哼哧下地幹活。

中途童元菱問為何霍興卓敵意這麼大，朱子曦如實交代。

“早年一歸雲門弟子與息風教暗中勾結，殘害同門增進自身修為，事情敗露後被霍興卓的父母擒住。叛徒姜邈關進地牢後死心不改，傷害守衛出逃，重傷霍長老夫婦之後被就地誅殺。”

“霍興卓的母親不久後不治身亡，他年幼的弟弟也在這期間被抓去當人質早早夭折，因此他一直對姜邈懷恨于心。他認為一姜姓弟子與那叛徒有關系，經常針對人家，又覺得那人喜歡我，連帶着記恨上我了。”

“這件事我有所耳聞，其實他也挺可憐的。”童元菱發出感慨。

“但他的可憐與我無關，他惹到不該惹的人就得付出點代價，長長記性。”朱子曦邊渾水摸魚邊說到。

唐珊十分贊成朱子曦：“這人不過是欺軟怕硬，若他确實有恨，何不殺去息風教，還能擔個為蒼生除害的好名聲。”

朱子曦想起，如今歸雲門内仍有息風教的勢力伺機而動，不知有什麼目的。

楚婷曾言，姜涵易服用的百日仙出自息風教，可他在姜邈伏誅後拜入霍骞門下，理應不該再有機會接觸魔藥。

說明歸雲門中另存叛徒。

她更不确定，目前息風教的卧底是否會如當年一般借助百日仙殘害歸雲門門徒。

璎不希望朱子曦有負擔，告訴她保護好自己就行，旁人是生是死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