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連笙忙着加訓,沒空觀賽,尹洛可也忙着和其他好姐妹遊逛昭都,于是朱子曦便獨自待在座位上發呆。
她本打算觀摩一下各門派大佬們的技術。但前幾日與玄晖接觸後,她現在滿腦子粉紅泡泡,想着如何讓玄晖再次表白然後答應,根本無心學習。
距上次與玄晖碰面已經兩天,朱子曦卻覺如隔三秋。
那人不在立淵閣,隻說近日有要事需處理,無暇陪朱子曦去朱家報仇雪恨,讓她千萬别再沖動行事,将自己置于危險中。
朱子曦把他的聲音用法術記錄下來,夜間難眠時放着聽聽,倒是稍微緩解了失眠。
可惜此刻身旁人潮湧動,朱子曦必須乖乖坐好,假裝正在認真分析台下激烈的戰況。
但是她總覺得賽場上那群人破綻百出,根本沒什麼好看的。
身後似乎是啟蟄宗的人,讨論聲此起彼伏,不過與賽情無關。他們在說閑話,其中扯到璎,令朱子曦十分惱火。
狄玖去立淵閣地盤找麻煩的事傳到歸雲門,進一步鞏固衆人心目中“映霜玩弄人心、浪蕩寡德”的不良少女形象。
朱子曦回頭瞪了那群人一眼,不料他們反而聊得更歡,興緻勃勃地打賭她又看上了哪位同門。
璎可不曾被人騎臉嘲諷過,暗怪朱子曦平時太和善,導緻有人這般猖狂,并責令朱子曦今日定要教訓他們一頓,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原本朱子曦依然準備當做沒聽見就這麼算了,不願徒生事端,璎忽然低落地說,“映霜”之名源自其母。
這世上,璎最尊敬她的母親李玉霜夫人。
“那我想辦法叫他們閉嘴。”
朱子曦剛起身,一人嬉笑道:“依我看,映霜這樣不守婦道,多半不是什麼世家小姐。她初來門派的财物,指不定是以何種手段獲得的。”
那些男弟子相視一笑,無不認可為首之人的惡意揣度。
“有道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估計她的父母也不是良民,才生出這麼個女兒。”
不等這人繼續擴散使人反感的話語,朱子曦已經踢開擋在前面相護的人,提劍架在為首者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喲,不小心說出真相,惱羞成怒了?”男子絲毫不慌,不信眼前的女孩會在衆目睽睽下傷他。
“你身份低賤,品性堪憂,和姜涵易那個雜種天生一對……”
霍興卓不滿姜涵易受長輩關懷多時,連帶着記恨上璎,尤其熱衷于貶損二人的出身。畢竟在宗門裡,這是他唯一能拿出手壓他們一頭的東西了。
身旁之人一遍遍強調,霍興卓是長老真人的獨子,不是普通人能招惹的。
可他們越是警告朱子曦不可傷及同門,逼她快快向人認錯道歉,朱子曦便越是不甘,手中的劍也更深入霍興卓血肉一寸。
眼見四周有人拔劍預備朝朱子曦進攻,文苑楓突然由人群裡竄出,徑直撲在朱子曦身上,擋住一道道未出竅的寒光。
“映霜!我找你許久,不是約好要幫我追求狄公子嗎?我好不容易與他搭上關系,可不能就此作罷。”
紅衣女孩嬌聲軟語,攬過罪責:“總不能是氣我胡亂給你安上他已逝未婚妻的名頭,你生氣啦?但這不是湊巧你們長相相似,多好一個名頭,我不借白不借。”
她将頭埋進朱子曦後背,雙手輕垂在前人的胳膊上。外人以為是朱子曦妥協了,隻有本人清楚,這魚妖的控制力有多強勢,不容人反抗一絲一毫。
一旁的歸雲門弟子滿臉疑惑,遲疑是否應收回武器。文苑楓仿佛未察覺異樣,繼續閉上眼睛瞎謅。
“嘻嘻,當年我們在重霄門初識,叔叔阿姨囑托姚代宗主照料你,不曾想你還是跑下山随他們平亂去了,真是不叫人省心。”
三言兩語間,文苑楓已經替朱子曦編好一個頗為體面的身世。
既與重霄門代宗主有交情,誰不得忌憚幾分?
可周圍衆人劍拔弩張仍不放過朱子曦,她又佯裝詫異地扭頭望了望他們,故作無辜道:“諸位怎麼用劍指着我,難道歸雲門不歡迎落霞閣弟子?”
“诶,莫非是上次郭白師兄擊敗幾位歸雲門弟子,你們就懷恨在心?好歹是峻州最大的門派,如此小肚雞腸,竟連區區十二場敗績也不能接受?”
一屆大賽不到半程被同一人秒殺十二次不是什麼光榮事。
其他門派有不少人聚過來看熱鬧。他們自是不嫌事大,站邊上就七嘴八舌議論起來,期間不乏傳出三兩句對歸雲門的輕蔑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