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似是心頭靈犀,不約而同放慢腳步,盡量拉長這段相處時間。
許久,朱子曦怯怯道:“此行我要解決百日仙的血契。”
契主是喬悅澄,陷害璎的罪魁禍首,她不能輕饒。
“如若需要幫忙,映霜道友盡管開口,在下必傾力襄助。”
好見外……
朱子曦突然委屈起來。
之前接觸不深的時候,玄晖對她客客氣氣,嚴守男女之防,禦劍隻讓拉袖角,産生一點肢體接觸都不停緻歉。
現在兩人手也牽了、人也抱過,撩撥完畢,又冷淡下來暗示他們并不熟識。
這是把她當作什麼了?
“豈敢勞駕玄晖道友。這是我一個人的事,道友惜命的話最好莫再插手。”
她幾乎咬牙切齒,心中憤懑不平。
話畢,女孩控制不住輕哼一聲,嘟囔着就要扭頭離去。玄晖察覺異樣,連忙擋在她身前道歉。
事實上,玄晖不擅長哄女孩子,眼下根本不知對方因何惱他。
明明剛剛吃飯吃得挺香的啊。
“我得回去了。”
朱子曦面露不虞。
聞言,玄晖立即起開,木讷地望向她。
璎氣得快吐血,狠狠吐槽朱子曦看人的垃圾眼光。
“别罵了别罵了。”
朱子曦輕捶腦袋,欲哭無淚。
玄晖對她當真是毫無感情,竟一句挽留的話也沒有!
不過她有自知之明,自己的一廂情願且不願付出,怎麼敢奢求他人回應。
少女心一霎間破碎。
她慶幸當初沒投入太多感情,否則沉溺愛情無法自拔,然後整日暗自神傷、渾噩度日,肯定不能安心替璎複仇。
玄晖遙望女孩孤寂的背影漸行漸遠、融入無邊夜色,一股煩悶感油然而生。
他到底在做什麼啊!
分明是想陪伴她身旁、想協助她解契、想在她的世界裡刻下永不磨滅的印記……
為什麼當人面說話做事這麼别扭呢?
少年一頭撞上路旁樹幹試圖令自己清醒。
所幸身旁無人,不然定要被他的瘋癫之舉吓得不輕。
之後玄晖頂着額頭一個鮮紅的大包與立淵閣衆人會面。同門關切他,問起怎麼回事,他胡言道是老眼昏花識不清路。
待分完房間,唐生豫翻找出一瓶明目丹給玄晖。他們久居魔域,平日除魔需得佩戴缃石鏡片,時間一長,視物能力漸受損傷,需得服用明目丹緩解。
這個毛病困擾玄晖已久,不想今日能作犯傻的借口。玄晖接受好意,擡眼瞧見符順正與人傳信,靈光一閃,捏一個小紙人到符順身邊偷窺人家寫情書。
符順正寫得起勁,突然發覺好幾隻眼睛盯來,瞬間面紅耳赤。
他跳起來撕碎玄晖的小紙人,上前與之纏鬥:“虧我素來信任玄晖,沒想到你也是個無恥之徒,居然偷看我給淑郵的信。”
二人扭打成一團,唐生豫和另外兩人努力拉開他們,期間不時瞄上幾眼信中内容,再陰陽怪氣地長籲一聲,使當事人顔面盡失,徑直燒毀信件。
“這下你們滿意了!”符順依然紅着臉,不知是氣得還是羞得。
玄晖連連道歉,最後破财消災,請了衆人一頓夜宵才平息風波。
此番他是有收獲的。
比如請客吃飯能夠讓人消氣,又比如符順追求姑娘三年無果,不值得作為參考對象。
聽兄弟們吹噓一陣,玄晖暫時抛下不快。
抱着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的态度,安慰下一次再見朱子曦,他尚有機會去讨她歡心,求取原諒。
他不奢望進一步發展。
他隻是希望,至少獲得一個普通朋友的身份,在她需要時成為一份可靠助力。
如可占據她心中一席之地,自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