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居然将她的心意如數奉告朱晨玥,表示今生非玄晖不嫁!
“你不知道,我那三哥天天巴望着把我許配給他的狐朋狗友糟蹋,若姐姐知道你的心思,說不定能推掉他們。”
此外,璎也怕自己餘情未了。
雖然記憶不全,但璎清楚,這縷殘魂留存于世可不是為了與兄弟姊妹再續親情。
“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朱子曦瞄了一眼身旁的少年,羞愧得捂面低吟,加快腳步奔向别院。
早知如此,就該把一些話爛在肚子裡,何必沒事找事,分享給不相幹的人。
“不客氣,應該的。”
璎真以為朱子曦在表揚她幹得漂亮,語調上揚,透出一點小驕傲。
運動過後,朱子曦面頰通紅,玄晖讓她不用着急,朱晨玥不會對自己的兒子怎樣。
可朱子曦心裡一團亂麻,來到小侄子面前,大腦一片空白,又忘了該說什麼。
“雖然裕王小妾衆多,但他身體不好,多年來膝下僅這一個兒子,全府上下視若珍寶。”
朱子曦為玄晖複述璎的話,語氣漸漸低沉。
而且璎直言,她的父親借權勢強娶心上人,與她的母親屬于是先婚後愛,虐戀情深。
朱晨玥作為長女,幼時受到過母親不少無理責罵,直至父親終于捂化母親一顆冷如霜雪的心,處境才有所好轉。
因此朱晨玥羨慕璎,甚至于嫉妒,從出生起便擁有父母全部的愛意。
姐姐待璎不薄,成親前卻也與璎發生過口角,加之曾被小外甥出賣,璎做不到徹底信任朱晨玥。
“裕王十分重視兒子,不知道他們家是不是重男輕女。”
反正朱子曦的爺爺奶奶就不喜歡女孩。
玄晖很想告訴朱子曦,他此生唯愛一人,不在乎二人孩子是男是女。轉念一想,這樣的發言是否太過刻意,容易讓人誤會他居心不良。
雖然不一定是誤會。
二人快速趕到現場,解救慘兮兮的小世子。
周哲欽着實可憐,半邊臉仍留下一個巴掌印,孤零零跪在院子裡,頭頂一摞厚厚的書冊低頭認錯。
看見朱子曦和玄晖的一刻,他仿佛見到救星。但嘗過璎的手段,他不敢哭泣,隻是朝玄晖大喊救命。
“小姨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背叛你了。”
周哲欽由朱子曦扶起,吓得雙腿發軟,僅願意抱住玄晖的大腿,誠懇道歉。
玄晖第一個發現他并松綁,他認定大哥哥是好人,他兇巴巴的小姨卻未必。
朱晨玥的貼身侍女告訴朱子曦,周哲欽當面道歉、取得原諒這事才算了結。
朱子曦看孩子怕她,識趣地離遠點,讓侍女轉告朱晨玥,她氣消了,千萬不可再責備孩子。
當下朱晨玥正在和裕王扯頭花,提前吩咐下人先帶朱子曦去正廳等候。
*
裕王不能理解朱晨玥為何對自己的兒子這麼狠心,居然因一樁陳年舊事罰一個八歲小兒在寒風中跪地良久。
“是啊,你才是主謀。”朱晨玥就等着他開口呢。
裕王神色不自然地撇撇嘴:“什麼主謀?”
他不認為自己有錯。
朱晨玥輕哼一聲,正襟危坐,蔑視裕王的不齒行徑。她接下來控訴裕王帶壞周哲欽,教孩子說謊唬人,置禮義忠信于不顧。
裕王自知理虧,擡不起頭,漫不經心地坐在一旁嗑起瓜子。
“我祖父為周昭王朝開疆拓土,父親平叛亂、斬奸佞,足以配上忠義二字。我們朱家的榮耀是祖輩為你們周家上陣殺敵赢得。自小父母便教導我們姐妹之間應和睦共處,侍奉主君則要恪守忠孝禮義。如今你給我兒子灌輸什麼思想?為一點蠅頭小利即可背信棄義,抛棄父母教誨,陷親人于險境?”
她停頓抿一口茶水,裕王絲毫沒有反駁,任由她訴說。
“夫君既是當今昭王的手足,尚不重視禮法孝道,玥兒可否借此推斷夫君将來有一天也會棄兄弟情誼于不顧?”
裕王大驚失色,起身打手勢讓朱晨玥慎言。
朱晨玥不理不顧:“先王偏寵夫君,下诏允許我們一家常住京城,真的不是因為忌憚翊王殿下嗎?”
說到此處,朱晨玥瞪向裕王,滿臉憂愁:“夫君與翊王殿下同是貴妃娘娘所生。翊王殿下手握兵權,就是昭王也得對他禮讓三分。”
“玥兒,我保證會護你和欽兒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