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晖也為今日與朱子曦相處時過于反常的表現而懊惱。
幸好今日陽光刺眼,女孩沒有留意到自己泛紅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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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後二人陷入沉默,朱子曦沒有詢問玄晖為何會出現在相玉台。抽簽應該去重霄門賽事組。
不過此事與她無關,她沒立場管玄晖的意向,簡單告别就要離開。
“今日你是去退賽嗎?”
朱子曦愕然:“你這麼知道的,難道你也是?”
玄晖不顧雙方之後是否同路,徑直追了上去,與她并肩而行。
“嗯。相玉台的比試規則不利于魔族,我就不去丢人現眼了。”他雖在微笑,臉上表情卻尤為苦澀。
“嗯,怎麼會呢?”朱子曦偏頭注視玄晖,略感疑惑。
原著裡他不是頂住壓力勇奪第二,惜敗于連笙嗎?
反正經過這場比賽,她對連笙後宮團的水平有初步認識。微生憂和坐評委席,妥妥排第一,其次是玄晖等一系列角色。
怎麼玄晖突然失了自信,打算退賽?
回憶起這人曾在章州傷勢慘重,朱子曦不禁做賊心虛。
莫不是那日她在梁城把人打壞了,現在連比賽都無法參加。
那可不行,她賠不起。
于是她溫聲細語打探玄晖的身體情況,之前的傷是否痊愈、可有留下後遺症?
玄晖對突如其來的問候受寵若驚。他從女孩的話語中聽出關懷的意味,心中暗喜,趕忙表示身體已無大礙。
聞言,朱子曦仍是滿臉牽挂,默默自責。
“待會我還有事,改日我再買些好點的藥物登門道歉。”
隻是近幾日沒機會,朱子曦為資助尹洛可花光了全部積蓄,多半是得重新攢一段時間。
“應是我該去向你道謝才對。當初在梁城多虧有你,否則我早死在蒼牙劍下。”
玄晖不清楚朱子曦的目的地,但還是厚着臉皮跟了上去。
請求同行并沒被拒絕,他得償所願随行下山。
他不是昭都人,不熟悉當地環境,隻好安靜地緊跟在身側,降低存在感,生怕朱子曦嫌他吵鬧,讓他滾一邊玩去。
恰好璎建議朱子曦盡量不要單獨行動,容易出事。
所以朱子曦告訴玄晖,不介意拉他入夥幹票大的,如果他不搗亂的話。
她刻意弱化身側之人的存在,因為和這人走在一起時,她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雖然說對玄晖的恐懼早在走出梁城時消失殆盡,可相識前的積攢的初始好感隻增不減。
又有先前一番真誠約定護她周全的話,現在的朱子曦更怕自己春心萌動,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徒生妄念。
幸好有重要事宜轉移注意力。朱子曦悶悶不樂,璎這個不靠譜的家夥,讓她去朱府,竟不知朱府在哪。
轉念一想,璎離家出走三年,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真是可憐。
求助玄晖無果,朱子曦便去同路邊行人打聽。
據璎描述,她父親忠義侯戰功赫赫、威名遠揚,指路的人大多對其尊敬有加,因此朱子曦很快找對了地方。
不等她感歎侯府富貴,璎立馬指揮朱子曦繞道西邊,找一個有梨樹的院子翻進去,不出意外她會進入璎的小院。
然後她需要溜進屋内找一把琴,琴上嵌着一顆寶珠。
“那不就是做賊嗎?”朱子曦話語直白,璎反駁說:拿自家的東西,怎麼算偷!
顧及身旁有人,朱子曦回頭讪讪道:“玄晖,待會我偷東西被人抓了,你一定得救我。”
“映霜你?”玄晖來不及驚訝,女孩已躍上牆頭。
如璎所言,院裡無人看守,她單膝跪在牆上,欣然俯身朝玄晖伸手。
“小聲點……欸!”
不等她把人拉上來,玄晖直接飛身上去,攔腰撈起朱子曦,将人送裡面花叢後躲好。
确定無人注意他們二人,他不舍地放下朱子曦,輕聲問:“這是做什麼?”
途中他并不知對方的意圖,當作逛街探店之類的事宜。可是聽說此事分外重要又異常兇險,他經由朱子曦套路着,稀裡糊塗答應協助。
但這不代表玄晖能眼睜睜看着朱子曦一步步誤入歧途,淪為入室竊賊。
他認為有必要同她講講道理。
“映霜,若你實在手頭緊俏,大可告以實情,我定不可能坐視不理,你何必……”
首次與男生如此親密接觸,朱子曦大腦陷入一片空白,至璎喚她許久才緩過神。
前人滔滔不絕勸她迷途知返、及時收手、切莫鑄成大錯。
朱子曦耳邊嗡嗡的,連連點頭,後覺得不妙,索性丢下玄晖,捂着發燙的耳朵跑出花叢,去窗戶下嘗試開窗進屋。
窗戶鎖了。
冰冷的鎖和熾熱的心形成鮮明對比。
暴力撬鎖失敗,朱子曦隻好遵照璎的安排走正門,不忘觀察四周動靜。
“放心,喬悅澄有午休的習慣,這個時候府裡下人最為松懈,發現不了我們。”璎有些小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