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仰頭看向封停,感覺脖子都要仰累了,這也太高了吧?得有一米八八了吧?而她自己呢,當然不可能跟前世一樣高,林安然估計自己如今最多也就是一米六左右,站在封停面前真的是差了一大截,沒氣勢不說,跟他說句話都累人。
林安然左右看了一眼,發現角落裡有塊石頭,她幹脆踩到石頭上,這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封知青,我們談一談吧。”
林安然望着封停,目光在他臉上梭巡,忍不住露出幾分驚歎。這臉是真的帥啊,棱角分明,劍眉修目,還有這身材,黃金比例,經典的倒三角,典型的衣架子,比盛世庭那小白臉不知道要帥多少倍,真不知道原身怎麼就這麼眼瞎,居然看不上這樣的絕色。
好在現在是她的啦。林安然不由得激動起來,兩頰泛起紅暈,宛若春天枝頭上的桃花絕豔無雙,那一雙眼睛更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璀璨奪目。
封停目光一觸即移,仿佛被燙到了一般盯着地面,神色冷淡:“嗯。”
“首先呢,我要跟你說一聲抱歉,今天是我讓你丢臉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下次了。”
林安然其實是很不想提這件事的,實在是丢臉,最重要的是這不是她做的啊,她一點兒都不想背這個鍋,但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她現在占了人家身體,不背也隻能背了。如今她跟封停婚禮辦了,證領了,接下來相當長一段時間會在一起生活,那就沒有必要在兩人之間始終橫亘一根刺,讓彼此都不舒服。
封停沒想到林安然會跟他道歉,沒忍住擡眸看她,想要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惜除了真誠他沒看到他以為的欺騙和敷衍,難道她是真心的想跟他道歉?封停心裡起疑,不太相信林安然會真心跟自己道歉,不過他也并沒有說出來,反正不管她到底打什麼主意,他靜觀其變就是了。
“沒事。”他收回目光,沉靜的說。
林安然一看就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心裡肯定是郁悶的,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冰凍非一日之寒,封停對原身的看法也不是一日形成的,想要改變得慢慢來。
林安然道,“我知道跟我結婚不是你真心願意的,是形勢所迫不得不為,但無論如何我們現在已經結婚了,沒法子躲了,但是一下子進入到恩愛夫妻狀态我很難做到,想必你也一樣,所以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私底下當舍友一樣相處,在外人面前你給我面子我也給你面子,哪怕不扮恩愛夫妻,也相敬如賓,你看行嗎?”
封停沒有意見,畢竟林安然喜歡的是盛世庭又不是他,即使結婚也不可能就讓她老老實實的跟自己做夫妻過日子,他隻是沒想到她居然直白的說出來,甚至還想跟他和平共處,他還以為結婚後她會跟自己鬧亦或者冷落自己,甚至長期在娘家居住呢,看來盛世庭跟白薇薇的事情對她打擊真的挺大的,不僅接受了結婚的事情,如今還願意跟他和平相處了。不管怎麼說,這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他不會拒絕。
“可以。”
“如果幾年下來我們還是處不來,那就找個合适的時機離婚,互不耽擱。”林安然又道。
“沒問題。”
“那以後就請多指教。”林安然朝封停伸出手。
封停好一會兒才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小,也許是剛剛一直在外面比劃,有些冰涼,但仍能清晰的感覺到其中的柔嫩,封停心髒都忍不住停了一下,趕緊松開了手。
“還有别的事情嗎?”封停問。
他的手好大好寬厚好溫暖,林安然心跳有些快,若無其事的将手踹回口袋裡:“沒有了。走吧,我們去買東西。”
林安然跳下石頭,率先往街道那邊走,封停緊随其後。
這個時候的鎮子可沒有後世那般樓房林立,人潮如湧,繁華景象,街道兩邊基本上都是平房,隻有供銷社,國營飯店以及公社辦公區域是用紅磚砌成的,至于街道上的人很是寥落,因為還不到年節又不是趕集的時候。
林安然來到一棟紅磚青瓦大平房前,擡眼看到上面挂着一個大牌匾,寫着“供銷社”三個大字,她懷着好奇的心情擡腳走了進去。
這供銷社雖然是平房,但也挺寬敞的,左右兩邊足有将近十米寬,兩邊牆上都打了一排貨櫃,留了一米二左右的過道供售貨員行走,外面又擺了一排一米約一米寬的木制櫃台,前面對着客人這一面鑲嵌了玻璃,裡面的貨物能看得清清楚楚,一路向裡蜿蜒,竟有二三十米長,然後又是一個銷售大廳,前後兩邊都有門進出。
“這供銷社還挺大的。”林安然不由得嘀咕了一句,她還以為這種鎮上的供銷社應該是小小的一個呢。
林安然聲音不大,封停站得跟她距離也不近,可他耳朵好,還是聽到了,不由得轉頭看了她一眼。林安然是林家的嬌嬌女,自小被嬌寵,初中就是在鎮上讀的,平時也經常到鎮上買東西,可聽她這話倒像是第一次來逛供銷社似的,真是奇也怪哉。
總不能是被孤魂野鬼占了身體吧?封停想起林安然變得奇奇怪怪就是先前自己山上接住她之後,難不成她在山上的時候發生了什麼,真被孤魂野鬼給占了身體?封停很快打住了自己脫缰的思緒,他讀過書是無神論者,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神魔鬼怪,自然也不會真的相信林安然被孤魂野鬼給占了身體。
他覺得林安然應該是在打什麼主意,完全不知道自己就這樣跟真相擦肩而過。
林安然更是沒意識到封停因為自己的一聲嘀咕竟然懷疑起自己,她驚奇的觀察左右兩邊的貨櫃,發現大多數都是農産品,像布料,成衣,鞋子,點心之類的櫃台有是有,但是貨物并不齊全,像鞋櫃,塑料涼鞋有一兩雙,不過因為價格貴且如今正值冬天就沒人買,而皮鞋,解放鞋和運動鞋之類的更是沒有,因為這種貨太少了,基本上一上架就賣光了,如今鞋櫃上的多是手工做的布鞋。
布匹也不多,像的确良這樣的流行布料根本就沒有,大多數都是不是黑就是灰的勞動布之類,顔色鮮豔一些的反倒是土布,應該是從少數民族哪裡收來的,他們用了蠟染的手法,将布料染成藍色,上面印着花花草草,倒是比那些勞動布要好看多了。
林安然就看到布料櫃台那裡有一匹蠟染土布,不由得眼睛一亮,連忙走過去:“我可以看看這匹布嗎?”
“安然?你今天不是結婚嗎?怎麼有空來鎮上?”布料櫃台的售貨員本來趴在櫃台上打瞌睡,被叫醒後本來有些不悅,看到是林安然不由得露出驚訝的神色。
林安然一聽她這語氣就知道這肯定是認識的人,忙扒拉一番原身的記憶。原來這是供銷社的售貨員羅佳麗,因為原身經常來供銷社買東西,再加上三嫂張麗也是售貨員,大家自然也就認識了,關系不錯。
林安然便笑道:“是啊,這不剛剛領完結婚證,就過來看看。來,請你吃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