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3rd遲疑了一下：“可是上面命令——”

“盡量瞄準四肢打，這種實驗體沒那麼容易死。”希森拍了拍他的肩膀，“特種兵的職責是保護他人，怎麼給寶條交代是我們的事。”

這個年紀的特種兵大部分都受到了神羅英雄宣傳的影響，正處于熱血沸騰的時期，馬上就被說服了。子彈打穿實驗體扭曲的觸手和肢體，有效地減慢了它前進的速度。希森和雷諾分别從兩側包圍過去，把它和人群隔絕開來，配合特種兵一起把實驗體逼進了街道的盡頭。

雷諾躲開一根被撞倒的路燈，臉色一變：“希森！在你身後——”

希森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已經徹底失去理智的實驗體正迎着子彈撲向一個來不及逃走的女孩。來不及思考，她從儲物魔石裡抽出長劍，多年的訓練讓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側翻借力閃身擋在女孩面前，搶先一步斬斷了那隻扭曲的利爪。

整齊斷掉的肢體濺出滾燙的綠色鮮血，實驗體發出痛苦而憤怒的哀嚎。頭頂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希森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沖上前的雷諾撲倒在一側，下一秒從天而降的捕捉網就把實驗體死死地釘在原地。

魯德從直升機的軟梯上跳下來，一眼就看見躺在地上的兩人：“我來晚了嗎？”

“你再來晚一點這個實驗體就死定了，希望寶條别介意他的寶貝實驗體少了一隻手。”

雷諾的說法還是委婉了，實驗體渾身上下都是彈孔，背後的翅膀狀組織也幾乎被打斷，已經可以用奄奄一息來形容。希森默默地把實驗體的斷手撿起來放了回去，心想寶條說要活的，又沒說要完整的，還有一口氣那也叫活着。

事實證明寶條相當介意，在實驗體被送回去的下一秒他就大發雷霆，一邊讓其他人都滾出去一邊讓希森滾到他面前給個交代。寶條并不在辦公室裡，而是在特種兵體檢時浸泡魔晄用的實驗室裡監測數據，那名臉色蒼白的助理把她帶到門口後便像逃跑一樣離開了，似乎很擔心自己被遷怒。

“塔克斯現在怎麼連你這種沒腦子的廢物都收了？”

希森剛推開門，寶條不冷不熱的聲音就在寂靜的實驗室裡響起。

“說了多少次，我是要活的實驗體，不是要一灘快死的爛肉。你知道它的活體研究數據有多重要嗎？”

“抱歉，寶條博士。”希森彬彬有禮地說，“恕我直言，您提供的麻醉劑對它無效，我們沒有其他辦法。”

“沒有其他辦法？”寶條模仿她的語氣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你現在就差直接殺了它，我看你那光滑的大腦隻是一個擺飾，大概從來都沒用過。也許曾應該考慮換點有用的人，而不是留着你這種廢物。”

事實上科學部門并沒有權力處置塔克斯，寶條隻不過是找她發洩罷了。所以希森對他的人身攻擊左耳進右耳出，打算随便應付一下就找個理由跑路。

“您說得對，我的大腦非常光滑，所以不管您說什麼都會從我的一片空白的大腦上滑走。”希森十分誠懇地說，“所以要不您就先去忙，别在我身上浪費您寶貴的時間了。”

身後突然傳來艙門打開的聲音，她條件反射地回過頭，這下她的大腦真的一片空白了。先前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寶條身上，根本沒有留意到旁邊的魔晄艙裡還浸泡着一個人，此刻才猛然想起這裡是特種兵體檢的地方，能讓寶條如此重視甚至親自下場的對象隻能是某位1st，而她早上剛好見過。

現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希森對上了一雙碧綠的豎瞳。特種兵體檢有浸泡魔晄的環節，而這個流程正好不能穿衣服，因此銀發的特種兵此刻處于一/絲/不/挂的狀态，被浸濕的長發柔軟地貼在健壯的肌肉上，泛着光的水珠順着完美的身材曲線滑落，隻需要一眼就能誘發無限遐想。

穿衣服的薩菲羅斯已經讓人移不開目光，不穿衣服的薩菲羅斯更是讓人移不開目光，就像會用美貌誘惑水手落入死亡陷阱的塞壬海妖。希森強迫自己不要往下看，把視線範圍控制在對方的臉上，然而人的大腦會自動補全眼睛沒有接收到的場景，所以這麼做反而讓情況變得更糟糕了，她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更多無法描述的東西。

薩菲羅斯顯然也沒有想到這裡還會有其他人，碧綠的豎瞳微微收縮，如同發現了獵物的貓科動物，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着自己的目标。1st的特種兵擁有可怕的自制力，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隻是鎮定而冷靜地維持着原來的姿勢。

沒有人開口說話，整個實驗室一片死寂，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被未知的力量凍結。希森光滑的大腦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