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
裂開的小老頭沉默半晌,什麼都沒說,重新走回講台,繼續剛剛的講解。
隻是這次,他再也沒去高崎陽的座位附近。
下課後,高崎陽記完最後的筆記,收起課本,擡眸看向幸村問道:
“剛才上課,他們為什麼笑?”
幸村想起剛剛高崎陽理直氣壯說自己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眉眼彎彎,鸢尾色的眼眸中是止不住的笑意:“和你沒有關系。”
嗯?
是發生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
幸村拿起高崎陽的水杯晃了晃,果然空了,他提議道:“一起去接水?”
聞言,高崎陽頓時忘記剛剛的疑惑,欣然應下。
兩人起身,幸村拿起自己的杯子,兩人相繼走出教室。
兩人座位周圍的同學議論紛紛:
“這就是幼馴染的威力嗎?感覺幸村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好像更體貼了,幸村在兩個人的相處中完全沒有距離感。”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就連看向高崎君的眼神都明顯不一樣。”
“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幸村好像有點過于體貼,好像高崎君是個玻璃人。”
“還好吧,高崎君不是一直因為生病才沒來學校嗎?可能是因為身體比較弱,所以平時會注意一點。”
......
等兩人回來時,關于他們的讨論已經平息。
高崎陽一回來就看到麻生君站在他的座位旁邊,興奮地朝他招手,整個人像個熱情開朗的小狗,示意他趕快過去:
“快來,高崎君。”
一瞬間,高崎陽的眼神有點恍惚:要不是自己的書包還挂在座位下面,他險些以為自己記錯座位。
在麻生持續不斷地招手下,高崎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什麼事?麻生君。”
“叫我真司就行,我可以叫你陽陽嗎?”
啊?
陽陽這個稱呼一直都是家裡人才會叫的,其他人都叫他高崎或者高崎君。
還沒等他考慮,就聽見站在麻生身後的幸村說道:
“抱歉,麻生,陽陽不習慣和别人這麼親密,你叫他高崎就行。”
“诶?”
麻生扭頭,和幸村的視線對上,鸢尾色的眼眸中全是不贊同的神色。麻生剛想問是你不習慣還是高崎不習慣,卻見幸村的眼神似有幽暗一閃而過,他下意識吞下這個問題,沮喪地妥協:
“那好吧。不過高崎還是可以叫我真司喲~”
說道後面,麻生的沮喪一掃而空,臉上的笑容燦爛。
幸村隽秀的臉上挂着一如往日的笑容,溫文爾雅,直接問道:“你找陽陽什麼事?”
明明自己喊陽陽喊得順口,卻不讓别人喊。
這是什麼道理?
麻生在心裡抱怨了一句,想起自己來找高崎的目的,立馬忘記心裡的話,轉頭好奇地看向高崎:
“高崎君,你是不是喜歡恐怖片但是又不太能接受讓人掉san的畫面?”
淺金色的眼睛流露出訝然又不解的神色,仿佛在問:“你怎麼知道?”
麻生看到這個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得意一笑後,指了指幸村,說道:“幸村告訴我的。”
嗯?
高崎疑惑看向幸村,卻見幸村搖頭,否定了這個說法。
麻生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之前幸村會時不時向班上的同學咨詢一些關于恐怖片的問題。”
“甚至還特意詢問看過這個電影的同學,這個電影中有沒有什麼惡心的畫面。”
“當同學說有的時候,臉上會有遺憾的表情,并且拒絕别人想要借他碟片的想法。”
“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幸村是一個心裡強大的人,對于這樣的畫面應該不會這麼排斥。”
“原來是為了你問的。”
高崎陽聽麻生說到一半時了然。
看恐怖片是自己的愛好,甚至連他的父母都不知道。
他的病要求他的情緒必須長時間保持平和,不能有強烈的情緒起伏。
不能沮喪,不能痛苦,不能緊張,不能焦慮,這些負面情緒縱然偶然産生,也要馬上發洩掉,不能堆積在心裡。
連成人都做不到的事,高崎陽為了活下去,卻必須要做到。
後來,他無意中路過一家鬼屋,背景音樂陰森空靈,将他的情緒推向恐怖之中,随着音樂的結束,恐怖的情緒散去,連帶着内心壓抑的情緒也跟着散去。
平日裡,他的情緒就像平靜無波的湖水。
聽恐怖音樂這件事,就像在水面上打水漂,看着石頭在水面上激起漣漪,令他沉迷不已。
于是他開始悄悄搜集恐怖片的背景音樂,後來,阈值提高後他嘗試看恐怖片。
在挑選恐怖片上他十分謹慎,會搜索網絡上的評價,從有一點恐怖的電影開始看起。
直到無意中看到血腥的畫面,他當天晚上做噩夢。
夢裡全是血腥的畫面。
再然後他就被送去醫院。
爸爸媽媽以為是最近換季,所以才生病。隻有幸村發現他情緒上的不對勁。
在幸村的再三逼問下,他才道出生病的真正原因。
沒想到幸村沒有生氣,反而認真為他考慮。
“恐怖片必須要經過我的挑選,并且在我的陪同下才可以看。”
起初,幸村會提前看一遍。
再後來,他覺得這樣沒意思,強烈要求幸村不可以提前看。
幸村猶豫了幾息,答應了。
後來,幸村挑出來的電影有翻車的時候,每當這時候,幸村都會擋住自己的眼睛。
沒想到,他居然會詢問自己的同學。
高崎陽看向幸村,卻意外發現幸村的臉上也有些驚訝,顯然是沒想到麻生居然能想到這麼多。
他和高崎陽才不過認識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