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葉很是遺憾地垂下頭,眼神在地面和亂步的眼睛上來回轉換。
“可是現在,我心裡很感動,正好是很想緊緊擁抱亂步先生的心情……”
“你……”
亂步看着眼前人仿若撒嬌一般的少女情态,腦子一下子就亂了,心髒的聲音吵得他快聽不見外面的聲響,拒絕的話語剛到嘴邊,卻又吐不出來。
凜葉又舉起三根手指:“我保證,我沒有多餘的心思的!隻是覺得太感激您了而已!而且,我保證抱完之後馬上不哭,回去好好工……”
“作”這個字還沒說完,凜葉就被一股不小的力道打斷。
她看着眼前倏地撲進她懷裡的人,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在自己的耳側聽到了他甕甕的聲音。
“真是的,笨蛋牧村!壞蛋壞蛋大壞蛋!最讨厭你了!”
身上的桎梏在不斷收緊,亂步的雙手先是緩緩滑過她的後背,接着,就緊緊箍住了她的身體,讓兩人之間的距離密不可分。
屬于他人的心跳一聲聲響徹凜葉的耳畔,亂步身上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讓她感到格外溫暖。
“明明都有本偵探在了,還一直想着以前的事,外面的事,害得本偵探一直為你擔心,你真的,真的……”
肩膀上傳來一股濕意,凜葉感受着從對方身上傳來的熱度,也将頭埋進了亂步的頸間。
“對不起,亂步先生。”
她埋在對方的衣料中,小聲地道歉。
“以後不會不聽你的話了,不會再忽視你的感受了,畢竟我現在……”
“隻有亂步先生你了啊。”
孤身來到異世界,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在傷害了曾經的同伴後,連自己都唾棄自己的情況下,卻有一個人還會為她哭,為她鬧,會接受連她都無法接受的她的本質。
此時此刻,凜葉突然覺得,已經夠了,能碰上這樣的朋友,她還需要再追求什麼,還需要再不滿什麼呢?
隻要有了歸處,那現實中的一切都将變的開闊,曾經糾結的那些事情也會化作随風而去的塵埃,因為亂步,凜葉幾乎是第一次感到無比的自由。
聞言,亂步收緊了環抱她的手臂,帶着鼻音道:
“哼,知道就好。”
……
“我還是第一次見亂步先生哭,真是絕景啊……”
“居然安慰着安慰着自己哭了,哈哈哈哈真是孩子氣。”
“說明他心裡對凜葉不一樣!我一早就看出來了,這兩人肯定不簡單。”
“哇哇哇他們抱起來了!”
“什麼?快給我看看!”
“诶别擠啊我也要看!”
“噗嗤,這兩個人,小學生吧?”
兩人就這樣抱了許久,等到翻湧的情緒退卻,理智回籠,茶水間外的竊竊私語就變得極為明顯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啊!”
率先反應過來,亂步“啪”地一聲打開門,這下才發現,他們原本還因為害怕打擾别人工作這才躲到茶水間裡解決問題,卻沒想到,這夥人根本無心工作,全都跑來看他們的八卦了。
“咳咳,請别誤會,我隻是被拉過來的而已。”
見偷窺被暴露,國木田一本正經地推了推眼鏡,鏡片上反射着可疑的光。
“我什麼都沒看見,那麼,我要回去工作了。”說完,他就很快溜之大吉。
聚集的職員們也在一瞬間散去,隻留下與謝野晶子,一臉看透一切的表情湊了過來,拍了拍亂步的肩膀,神秘道:“加油哦亂步,我支持你。”
“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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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大廈的一個房間内。
穿着黑色西裝大衣,身上綁滿繃帶的年輕男人,正目光冰冷地俯視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人。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卻平白無故讓人感到威壓,那不帶感情的聲音,讓人隻是聽着,也不禁全身冰冷,如墜冰窖。
“我記得,是讓你幹掉入侵者,結果呢?”
“太宰先生,”
随着這一句,芥川吐出了一口鮮血,艱難地擡起頭,沙啞着對對面人道:“那人,沒有殺的價值,就算把她放走,今後也不會對港口黑手黨産生威脅。”
“是嗎?”
太宰的嘴上扯起微笑,眼睛裡卻冷得可怕。
“那麼,違反命令的後果,也能承受吧。”
“……可以。”
說完這句話,太宰便從他的大衣中掏出一把手.槍,槍口正對着早就不知何時,身受重傷的芥川,無情地扣下了扳機。
漆黑的房間裡,隻剩下一道道可怖的槍響。
密集的槍聲結束,芥川看着通通打到牆壁上的彈痕,有些驚訝地仰頭看向那個喜怒無常的人。
“欺負現在的你,也讓人提不起勁啊,”
太宰治收起手中的槍械,雙手緩緩收入口袋,一步步走過芥川的身邊。
“這個是撿到的,給你了。”
說完這句話,一個白色的信封便輕輕落在了芥川的身前。
太宰治推門而出,不多時,狹小的房間裡隻剩他一人,無言地面對着眼前的東西。
白色的信封上,用黑色的油性筆寫着碩大的“給芥芥”三個字。而那字迹,正是他格外熟悉,同時也是,曾經格外喜歡的。
幾乎是在看出字迹的那一瞬間,芥川身上的外套便陡然變成了鋒利的布刃。羅生門在嘶吼咆哮,瞬間就想将那個脆弱的紙片撕碎。
可下一秒,勢不可擋的攻勢卻被硬生生停下,芥川嘴裡咒罵着:“這種東西,這種東西……”但卻把那封信,緊緊的捏在手心,擁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