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凜葉不解地眨了眨沾滿淚水的眼睫。

“都說了，本偵探會聽的！”

亂步依然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卻難得對上了凜葉的雙眼，耐心道：“所以你不要哭了，把傷心事跟我說啦！”

“真，真的嗎？”

凜葉的眼中立刻浮現出驚喜。

看到她瞪大的紫眸，顫抖的聲線，這少見的嬌弱樣子讓亂步不知不覺有些臉紅，聞言，隻是點點頭，還不忘強調：“僅此一次哦！”

“謝謝亂步先生！”

凜葉開心地道謝完，正準備把自己的滿腹委屈一下子傾斜而出，可話到嘴邊，竟有些說不出口。

她原地蹲下，抱住自己的雙膝，沉默許久，才用那哭啞了的聲音小聲道：“總感覺，好讨厭自己啊。”

“哈？”

亂步對這個回答很是不滿。

“為什麼啊？雖然你确實又蠢又笨，和本偵探比起來簡直是一無是處……”

“呃。”

凜葉被這話說的都哽了，她自我調節了會兒，才破罐破摔道：“對啊，我就是又蠢又笨，所以才難受啊，現在，正在對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後悔中。”

“哈，就這嗎？”

亂步眯着眼俯視了她幾眼，一臉不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又有什麼好難過的，你應該早就習慣了才是啊？”

“可是……”

凜葉忍不住又一次想到芥川那晚的話語。

如果早一年去找他，如果早點解釋清楚的話……

于是她問：“呐，亂步先生，你說，如果我一被你們救起來，就放棄一切去找芥芥，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

“啊？又說這個啊？”

再一次提及這件事，亂步十分嫌棄地擰起眉。

“你糾結的事情還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我都說了好多次了，你那個時候身體虛弱，肯定打不過他們的啊。”

凜葉：“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對這些都不管不顧的話？”

“怎麼可能不管不顧啊！”

亂步生氣地看向她。

“□□大廈整棟樓都遍布咒力和異能力感應，你在裡面待沒多久就會被發現！我們這次是有你幫忙，如果沒有你在，我們根本不可能這樣全身而退！”

“再說了，”

他十分不耐煩地雙手環胸，“面對那個所謂的曾經的弟弟，你又能做到全力攻擊嗎？這次是隻有他一個人來，可□□的強者遠不止他一個，如果他們同時朝你襲來，你又能撐多久呢？”

亂步皺起眉，頗為嚴肅道：“不信任你的人，不論怎樣都不會信任你的。難道說，你就要為了博取這種人那一點點少得可憐的信任，而放棄自己的一切嗎？”

“所以說我才不想讓你去那裡的嘛……”

說着，亂步還撇過頭去，用隻有他一人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就知道，隻要一見到那個人，你肯定就會變得很麻煩的，切，真是可惡……”

“我……”

說到這個，凜葉倒是愣了幾秒。

“可是，”她很快又說：“如果我能做得更好一點，一切就……”

“都說了你不要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了！”

亂步簡直要無語得跺腳。

“你被港口黑手黨和咒術界同時通緝，金川透用了生命的代價才讓你活下來，我們為了保護你，還特地給你弄了新身份！你光是活着就已經很辛苦了，更别提，你曾經還一個人要背負那麼多孩子的命運，苦苦支撐了五年。

曾經的親人變成無法接受的樣子，這件事确實讓人難過，可事情已經發生了，根本就不是你一人之力可以更改的啊！為什麼總是要責怪，當成全都是自己的錯呢？”

“而且啊，”

說着說着，不知為何，亂步自己居然都有點委屈。

“為什麼你總是要盯着自己曾經失去的東西呢？明明你已經有了新的生活了啊？就算曾經有遺憾又怎樣呢？本偵探不是就在你身邊嗎？為什麼你就是看不見呢！”

最後一句說完，他的聲音也莫名其妙帶上了鼻音。

“亂步先生……”

凜葉睜大眼，驚訝地看着眼前的偵探好像被自己傳染一樣，眼眶逐漸濕潤，豆大的淚珠挂在綠色的眼瞳上，要掉不掉的樣子。

她張大了嘴，剛想說些什麼，亂步就像是猜到了一樣，很快把臉撇了過去。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大喊：“本偵探，本偵探隻是眼裡進沙子了而已！才沒有哭！”

“……”

于是，原本還隻是單純地由亂步安慰凜葉，此時此刻，居然演變成了，兩人默默躲在茶水間的兩處，各自流淚的場景。

空氣靜默了許久，一時間，隻剩下一陣陣的抽泣聲。

凜葉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又一次開口打破寂靜：“亂步先生……”

“幹嘛啦！”

亂步不耐煩地回頭，就見，那個原本還蹲在角落的女孩，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亂步先生，我有一個有點過分的請求。”

她絞着手指，有些羞赧的，祈求地盯着他看。

“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什？當然不行啦！”

這句話來的太過突兀，亂步一下子臉頰通紅，“你忘了最開始本偵探和你說的話了嗎？肢體接觸禁止！”

“诶？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