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偵探不會說的！不對，是想說也說不了！”

不知是觸碰到了他的哪一根逆鱗，亂步說着，臉上的憤怒神色居然進一步加深了。

他轉過頭去，自言自語一般絮絮叨叨道：“真是奇恥大辱，本偵探大人的智慧高到連這種事都能看出來，可偏偏就無法講給任何人聽！

讓他們都把我當成瘋子，可惡可惡可惡！最後果然還是都怪你這個狐狸精，偷腥貓！”

“……”

被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凜葉臉上的神色更複雜了。

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明明都沒有開啟這個位面的劇情，卻還要被這個位面的男主虐……

她是真的心累，難道前幾世虐得還不夠嗎？

不知過了多久，亂步的情緒似乎終于抒發了一部分，這才吐槽結束，回過頭來看向她。

亂步無比嚴肅地對她強調道：“總之，你不要想着從本偵探大人這裡得到任何東西！是任何東西！明白了嗎？”

被這樣大張旗鼓地警告，凜葉也隻好順着他的意思，艱難地點了點頭。

……雖然本來就沒想從他那裡得到任何東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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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街道空曠極了，出租車的速度也很快，沒多久，就在一片黑漆漆的地方停下。

亂步自然地走下了車，卻見凜葉還坐在裡面，仰着頭，用那一雙紫色眸子定定望着他。

“幹，幹嘛啊！”

不知想到什麼，他很快就像被燙到一樣移開視線，嘴裡嘀嘀咕咕：“剛剛不是和你說過讓你别妄想了嗎，你……”

“這位先生，三千兩百日元，用現金還是刷卡？”

亂步的話還沒結束就被打斷，他愣愣地回過頭，就看到司機和凜葉，兩個人都正用那種平靜的眼神望着他，似乎是在無言的催促。

“……”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自作多情，亂步一張臉很快爬上紅暈。

他掙紮着擡手指向凜葉，質問：“為什麼是我付！明明是為了你才過來的吧？”

誰知，凜葉卻無比自然地反駁：“您也知道，我在海裡飄了整整一年，别說錢了，連衣服都是剛才與謝野醫生借我的。”

“e……”

亂步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在司機望眼欲穿的眼神中，隻好憤憤地從懷裡掏出錢包丢了過去。

“要還我的！”

“是是……”

一邊走出車廂，凜葉一邊應着：“不過沒那麼快哦，畢竟我現在這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賺到錢……”

亂步：“……”

出租車從二人身邊駛離，凜葉環顧了一圈四周，就隻能在一片漆黑中，隐隐約約地看到幾個灌木叢，和光秃秃的空地。

明明是在橫濱這個繁華的都市，這周圍卻連路燈都少得可憐，隻有稀稀疏疏的幾幢小房子門口的燈泡，才勉強給予了這裡一點點光亮。

凜葉皺着眉環視了好一會兒，才不解地問：“亂步先生，我們這是哪裡啊？”

似乎還在因為剛才的事情而生氣，聞言，亂步也隻是瞥了她一眼，随口答道：“墓地。”

“……”

夜色很濃，因此，沒人注意到，在亂步說完那兩個字後，凜葉眼中的光就一瞬間暗了下去。

她低着頭，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對，對，也是呢……墓地，就是要來墓地……”

“走吧。”

看出她狀态的差勁，亂步也收斂了自己的敵意，自己先行往一個方向走去，并示意凜葉跟上。

“我帶你去見他們。”

……

“哈，連名字都沒有，還都葬到了一起。”

凜葉靜靜撫摸着眼前灰色的石碑，手指一遍遍觸過那上面未磨平的岩石紋路。

夜晚的空氣充斥着涼意，石碑本就粗糙又凹凸不平，又遍布着蛛網和灰塵，普通人碰都不想碰。

凜葉卻毫不在意一般，隻是一遍遍用力地拂過那本該刻着逝者名字的地方，直到手指的皮膚都被摩擦得生疼，冒出細密的血珠來。

“最後……是怎麼樣的？”

靜默許久，凜葉依然盯着眼前的石碑，出聲問道。

亂步默默看着她，盡管看到她手指受傷卻也并未阻止。

聞言，也隻是歎口氣道：“具體的不清楚，不過可以知道，那夥人是趁着孤兒院的孩子們在廣場上自由活動的時間，悄悄把他們引出去的。等工作人員反應過來趕過去後，就隻剩一具具屍體了。”

“……”

凜葉的嘴唇被緊緊抿起，撫摸石碑的雙手陡然用力，讓指尖都泛出了病态的白。

她的身體又一次像在武裝偵探社時一樣開始劇烈地發抖，顫抖到，她必須用雙手緊握石碑，才能勉強保持住脆弱的平衡。

“有，有沒有……”

她的聲音喑啞得厲害，字詞堆疊卻不成句子。亂步一時沒有聽清，她就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又問了一遍：“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不知道。”

亂步誠實地回答：“事情發生之後，那個叫芥川龍之介的少年很快就趕了過來，他憑借着監控器上的背影，抓到了那幾個兇手。

我想，他肯定是把能問的都問過了，才把他們殺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