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具體時間嗎?”
由諸伏景光擔任翻譯,霜月向亞東确認道。
“沒有,根據黑船平時的行駛時間和最後一次航行的推測,那艘船最快會在兩天後到達曼谷的港口,不排除船隻改變計劃不停靠的可能。”亞東語氣平淡,目光始終停留在霜月身上,“我們想辦法讓船來到港口,你……你們的主要任務,就是保證黑船停靠在港口,無論用什麼手段,把SA抓出來,拿回情報。”
霜月撐着下巴:“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亞東點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有情報的消息嗎?比如它的載體是什麼?U盤?軟盤?或者紙質文件?”
“具體不清楚,根據南美的消息,是U盤的可能性比較大。”
“萬一SA讓情報泡了水呢?”
“他要是那麼愚蠢最好,不用我們動手就阻止了情報外洩。”
“這樣啊……我明白了,曼谷的後勤在哪裡?”
桑森舉起手:“東南亞的後勤都是我在負責,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
諸伏景光瞄了眼渾身肌肉、紋着大花臂的桑森,又看看一直在擺弄指甲的圖笛,陷入了沉思。
難道東南亞的成員就那麼幾個?亦或隻是這次隻派出了三個?按照組織的常規分配标準,桑森負責後勤的同時可能兼職半情報或行動支援,也就是說圖笛和亞東之間應該一個負責情報、一個負責行動或者兩個都主攻行動。
圖笛眼睛圓圓的,臉型也圓圓的,塗着粉色指甲油,一眼看上去十分無害,卻開局就出口挑釁白羽,在得到想要的信息之後立刻偃旗息鼓表示服軟。
亞東身形瘦小,全身都被寬松的衣着覆蓋,看不出身材,但眼神和琴酒有幾分相似,是三人之中的決策者。
而在圖笛出口挑釁完白羽之後,亞東才真正對他們兩人的到來表了态。
“我要一些炸藥和lei管。”霜月比劃了一下,随後指了指諸伏景光,“給他也配點武器。綠川,你習慣用什麼?”
諸伏景光愣了一下:“我帶了慣用的槍,唔……再備一點子彈吧。”
行李箱裡的當然不隻有衣服,還有拆分好做好防檢查措施的狙和配套設備。
不過白羽的行李箱那麼重,裡面居然不是裝備嗎?
“沒問題,到時候把具體類型發給我。”桑森在東南亞見慣了一開口就是重機槍、直升機、PRG之類的行動成員,此刻聽到兩人清新的要求,立刻爽快地答應道。
“多謝。”霜月微微點頭。
眼看雙方達成一緻,圖笛站起身:“這次任務很受重視,過程中可能會用到些超規格的設備,桑森,做好準備。”
言下之意就是那些重機槍、直升機、RPG也有可能用上。
“……”桑森垮下臉,“東南亞經費本來就不充足,資金流動又混亂,你就别惦記我的直升機了。”
雖說讀不進書,他在後勤會計方面倒是頗有天賦。
“那你把我的刑具更新一下?”圖笛笑得越發溫柔了。
桑森後仰了一些:“……那可是個大工程。”
“好了,别鬧了。”亞東習以為常地阻止兩人,“桑森,經費的事我知道,不過這次任務特殊,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圖笛你也是,那些東西前幾個月我才看過,耐用得很,等這次任務完成才有話語權,好讓分部得到重視。”
桑森和圖笛對視一眼,默契地别過臉。
霜月:“……”
怎麼辦,她一瞬間感覺亞東像是個把家裡兩隻吵架的小倉鼠分别叼開的龍貓,明明是神秘沉穩的形象卻古怪地染上了幾分無奈和慈祥……
都怪垃圾組織。
“今天就到此為止,白羽,這是我的聯系方式。”安撫好家裡的兩隻小倉鼠,亞東終于離開了一直靠着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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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分鐘後,白羽和綠川離開了居民樓。
“炸藥……我記得是在……”桑森安排着手下轉移物資,忽然感覺氣氛有些太過安靜,忍不住擡頭瞄了眼亞東和圖笛,“怎麼了?”
他對自己的腦子有清晰的認知,就隻是個普通水平,但亞東和圖笛不一樣,他們經常能注意到一些他沒發現的細節。
圖笛翻了個白眼:“你就這麼一路被牽着鼻子走,一點都沒感覺?”
這家夥跟沒心眼似的,直來直往,他們兩夥人開頭的相互試探是一點都沒影響到桑森。
桑森茫然地望向亞東。
他明明感覺白羽對他很友好。
“……”亞東表情平靜地坐在沙發扶手上,伸手撥弄了一下窗簾,看向窗外,“桑森開門之前,我隻聽到了一個人的腳步聲,體重和綠川相符。”
圖笛微微皺眉,随後驚訝地捂住嘴:“你的意思是,有一個人早就到了嗎?可是連你都沒有發現?這簡直……”
他們來時沒有發現跟蹤者,進屋時也沒有感覺到偷窺,而自從他們在裡面等待直到綠川到來,亞東也隻聽到了綠川的腳步聲……
細想之下,圖笛不禁感覺背後冷飕飕的。
亞東靠在窗邊,目光落在街上。
窗外,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大大咧咧地走在小路上。
忽然之間,麻花辮的背影停下腳步扭過身子,向着他的方向揮了揮手,面具上一片空白,隻有黑洞洞的窺孔仿佛一望無底的黑暗。
“簡直……像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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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聽得懂,為什麼在出租車上還要我轉述?”回程路上,諸伏景光瞄了眼霜月被面具包裹住的側臉,問道。
霜月摸了摸面具:“剛剛不是說了嗎?我隻突擊了幾天而已,交流還是有困難,而且有你在,我為什麼還要費力跟陌生人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