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為什麼不讓同樣資曆深的幹部來收割卡莎薩留下的成果，一是為了平衡幹部們的勢力，二是為了找一個更好掌握的人——組織沒有那麼眼瞎，還不至于看不出一個人的野心。

凱匹林納打開郵件，這才發現收件箱裡确實多了一條任務，她聳聳肩：“抱歉，最近太忙了，一直沒看消息，那麼……現在還剩下的問題有探聽貧民窟王的情報，以及調查FBI留在裡約的殘黨，你想要哪個？”

“這不是約等于一個任務嗎？”拉維揚起眉毛，翹着二郎腿仰靠在沙發背上，“我當時可是在貧民窟的總部看到了FBI，沒人會相信他們之間毫無關系吧？”

他好歹也是當事人之一。

凱匹林納注意到他的動作，挑眉一笑：“你變化倒是挺大。”

她還記得拉維那時候體格高大，人卻看起來畏畏縮縮的，一副貧民窟小孩自閉模樣。

“多虧了白羽大人。”提到這個名字，拉維正色了一些，從懷裡摸出一封信，“正好，她讓我轉交一封信。”

“信？”凱匹林納接過薄薄的信封，透過光線确認裡面沒放什麼東西後，當即用匕首拆開信封，擺在合适的距離防止裡面放了什麼藥物，這才抖出了裡面的信件。

那是一張照片。

一張富人區與貧民區交界街頭的照片，畫面正中心一位賣花的老紳士正騎着摩托遠去，街邊停着一輛大卡車，一位戴着鴨舌帽的快遞員背對鏡頭，側着腦袋用肩膀夾起手機，似乎在與什麼人通話，手裡是一疊寫滿字的白紙。

重點是相片角落裡的日期。

凱匹林納眯起眼睛，臉色漸漸冷了下來——那疊紙上的段落是丹尼記錄藥品進貨數量的慣用格式，身為卡莎薩的副手，她很清楚手底下那些販賣線什麼時候該聯系上報，而那天卡莎薩和琴酒與白羽見面之後就去忙浴鹽的事了，她一整天和卡莎薩在一起，他們都沒有接到手下的彙報。

如果是其他手下還可能是因為需要通過中轉的緣故耽擱了，但照片上的人是丹尼。

“白羽大人說，隻要你夠聰明，馬上就能發現誰有問題。”拉維注意到她的表情，補充道，“她還說，這是對當時卡莎薩的友好的回報。”

凱匹林納冷笑：“真是不錯的信，我會去驗證真僞的。”

她是沒卡莎薩那麼有魄力，也沒那麼大膽、有野心，但要是把她隻當成卡莎薩身邊沒用的花瓶，可就太小看她了。

在加入組織之前，她犯下的罪行都夠槍斃十幾次了。

“不過……我怎麼記得你現在應該是朗姆的手下？”

拉維抱臂，語氣不滿：“代号成員之間的地位不應該是平等的嗎？”

他原來在霜月手底下待得好好的，得到代号後不久就突然被告知換了上司，還不允許他聯絡霜月——這他能忍？他進組織是因為霜月在組織裡，把他丢給另一個陌生垃圾幹什麼？

說什麼地位平等，結果得到代号之後還是被扔來扔去。

要不是霜月早有預料，沒和他斷了聯系，他這時候已經在給朗姆開盒的路上了。

凱匹林納嗤笑一聲：“隻是口頭上的平等罷了，在能力和資源分配上可不是平等的。”

“那麼，我們就該有更高的地位。”拉維站起身，透過窗戶俯視着下方的建築，咧開嘴角。

-

FBI。

斯蒂芬·威爾遜一邊用指節敲着桌子，一邊思考着卡莎薩死前留下的話。

「“賺錢？這隻是實現目的的手段而已，我在組織裡快十年了，還沒進入核心，很奇怪對吧？”說着，卡莎薩笑了起來，他側過頭，仿佛能透過牆壁看到外面，“你們以為抓了我就能得到很多情報吧？可惜，我知道的也隻限于南美分部，而且各個分部都很重視科研……噢，好像要來不及了，組織可真沒同事情，那我也不客氣了——他們在研究藥物和生物科技，那是種玩弄生命，除了殺人以外更加違背倫理……」

緊接着，他們臨時征用的審訊室就被炸了，多名探員受傷，等他們從建築碎石堆裡翻出卡莎薩的時候，他半個腦袋都已經消失了，身上中了七槍，連從他身上搜出來的、還在破譯當中的通訊設備都被毀了，隻能勉強從外殼上找到幾處劃痕組成的字母。

玩弄生命的藥物和生物科技，除了殺人以外，就是救人，但如果隻是救人又怎麼能稱得上「玩弄」？

斯蒂芬撐着腦袋，眉頭皺起。

沒能把卡莎薩帶回去讓他有些煩躁，不管進沒進入核心，他知道的東西絕對不少，可當時附近的探員注意到炸彈的時候都已經來不及了。

這時候他就開始懷念起當時合作過一次的赤井秀一了，要是這位王牌探員在就好了，可惜他上次回到總部後就失去了消息。

……與「殺人」相對的，隻是「救人」嗎？更進一步說，應該是「延續生命」吧？

聯想到近幾年國内興起的将快死的人冷凍起來等待百年後解凍續命的新聞，斯蒂芬臉色有些微妙——當時與薩格提巴短暫合作的前提就是對方提供了一部分組織的情報。

薩格提巴告訴他，組織有一個驚天的秘密，可能将全世界都牽扯入其中，其中重要的中介就是藥物。

還能怎麼驚天？無非就是毒藥、解藥、精神藥物。

随後，薩格提巴說：「他們說，要“逆轉時間的洪流”。」

将薩格提巴和卡莎薩提供的情報結合起來，組織的目的或許就有了幾分眉目——他們要逆轉時間，簡單而言，就是「重返青春」。

這幾個字無論對誰都有着無比的誘惑力，就連斯蒂芬也一樣。

但他不明白，隻是「重返青春」的話，怎麼算作是「将*全世界*都牽扯進來的驚天秘密」呢？

知曉許多情報的兩個人都死了，凱匹林納在卡莎薩被抓後就失去了音訊，然而裡約地下勢力的收束證明着對方并沒有離開。

組織仍然盤踞在南美，但他們變得更加狡猾、謹慎，FBI非本土作戰更難以抓住他們的尾巴。

這麼想着，斯蒂芬視線觸及辦公桌上擺放着的照片，面色柔和了一些。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在遊樂園摩天輪下歡笑的情景，其中高個子的男性赫然就是他年輕時的模樣。

“咔嚓——”

一位探員匆忙推門而進，神色焦急：“裡約警方的線人失聯了！”

斯蒂芬唰一下站起身：“怎麼回事？”

他們從卡莎薩留下的痕迹中推斷出的結論最終指向皇冠酒店的某個連鎖店，于是聯系了裡約的警方，警方的線人趁着自己身份還沒被發現，幾天前去往了連鎖店尋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