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焰小姐突然急匆匆地離開了橋山村,不管我怎麼旁敲側擊都不回答……」
事實上,他連那個叫做高樹律的目标都沒見到過。
萩原研二敲打着報告,屬于三木賢的手機突兀亮起,界面上是一串陌生的号碼。
他動作一頓,盯着那串号碼片刻,按下了接聽:“……”
在短暫的沉默後,那邊率先開口:「三木賢?交給你的任務怎麼樣了?」
這個語氣和性子,像極了那個神秘上司朗姆在郵件裡的風格。
萩原研二謹慎地問道:“朗姆大人?”
那邊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任務呢?那個家夥手下的廢物幹了什麼?」
像焰小姐這樣的成員還算是廢物嗎?
萩原研二噎了一下,按照霜月的說法回答道:“……那個人先去找了組織在橋山村的成員,然後……”
真是急性子,明明他完成任務的郵件在半個小時前才發出去,一轉眼報告都還沒寫完就接到了電話。
……
「還有一件事。」朗姆聽完報告後沉思了幾秒,忽然說道,「你知道一個叫做“萩原研二”的警察嗎?」
萩原研二感覺自己的心髒忽然縮緊了一下,額頭滲出點點冷汗。
既然朗姆注意到了失蹤的警察,他就不能再用原來的身份了,一旦「萩原研二」這個人再次出現,遭殃的可就不是他一個人了。
必須要想辦法把「萩原研二」和「三木賢」分開……不,朗姆此時提到這個名字,一定是因為找到了什麼線索——當時在澀谷和三木賢的相遇可沒那麼太平,說不定就會留下什麼痕迹。
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擡頭看向這間原先屬于三木賢的屋子,用虎牙狠狠咬了下舌尖,營造出咬牙切齒的感覺掩蓋聲音中的細顫:“哦?你是說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警察吧?……呵,上次要不是他,我也不會被你們抓住了。”
朗姆不以為意:「要不是他?無論如何,你都逃不出組織的手心。那個人呢?」
“他?也許是死了吧。”萩原研二努力裝出不在乎的語氣,“怎麼?朗姆大人很在意那個條子?”
對面傳來低低的冷笑:「從你加入組織的時候開始,他就消失了,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萩原研二忍不住屏住呼吸。
「……找到那個叫萩原研二的條子,确認他到底有沒有死,如果沒有的話……」朗姆沒有說完,但誰都知道後半句是什麼,「這就是你的第二個任務,不要讓我失望。」
我殺我自己?
話雖如此,萩原研二心裡卻是松了口氣。
聽朗姆的意思,他目前隻是懷疑「萩原研二」發現了「三木賢」與組織的聯系,至少沒有懷疑「三木賢」從加入開始就已經被頂替了。
隻是……他要怎麼确認自己有沒有死?
萩原研二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嘴上回答道:“哦?朗姆大人的意思是,那個條子還沒死?”
————
警視廳機動隊爆處班。
幾本薄薄的卷宗分散在桌上,一頭短卷毛的青年撐着腦袋,一邊打哈欠一邊堆好卷宗。
一系列從前年年底開始被發現在某些帶有微笑圖案炸彈的案件裡,萩原研二是最開始接觸到微笑炸彈的人之一,從那時起,他就對此産生了不小的興趣。
「微笑」背後具體是一個人還是某個炸彈生産商暫時還沒有可信的結論,他們通過解析爆炸情況和現場留下的炸彈大緻将微笑炸彈分為三種——威力極其可控的炸彈、動靜極大的炸彈和毫無聲音的炸彈,爆處班的同事們隻見過前兩種,最後一種是萩原研二根據當時的親身經曆添加上去的。
圖案是用油性彩色筆手繪的,根據留下的筆迹,他們将使用筆的範圍縮小到了幾個工廠産生的某幾批商品,但市面上這一批油彩筆的分布太過廣泛,根本沒辦法鎖定目标範圍。
萩原研二失蹤前最後出現的地方是澀谷,近幾天附近有過「微笑」出沒的痕迹,很難說這次的微笑炸彈究竟與前面幾次案件是否出自同一人的策劃。
而松田陣平能追查到的線索最終都指向了三木會所,一家最近幾年聲名鵲起的會所産業。
他向萩原研二發去的那些消息不隻是在确認幼馴染的安危,也是一種釣魚行為——他追查到的地方越精确,被與萩原研二失蹤有關的人看到後盯上的概率也越大。
就在前幾天,他陸陸續續發送的短信終于收到了回複。
那是他們之間無需言說的默契,他知道對面就是自己正在尋找的幼馴染。
“松田小隊長,世田谷區出現了炸彈,上面有微笑圖案!”同事急匆匆推門而入。
松田陣平唰一下站起身。
————
烏鴉啊,為什麼歌唱?
因為在那高山上,有七個可愛的孩子,等着她回家。
四十三萬一千六百二十一、四十三萬一千六百二十二……
最可愛、最可愛的七個孩子,等着她。
多可愛、多可愛的七個孩子在歌唱啊。
四十三萬一千六百四十、四十三萬一千六百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