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考慮趕盡殺絕的時候,而該考慮自己如何才能逃出生天了。
到底是哪個組織敢這麼用人?!
普拉米亞忽然笑了一下——在正常表情時,她的确是個非常漂亮的法國女人——手微微一松,槍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向地面。
在注意力高度集中之下,伏特加視線随着對方的槍下移。
為什麼要扔掉武器?是普拉米亞意識到他還有援軍打算投降嗎?
不,在組織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不對勁。
趁着伏特加還沒反應過來,普拉米亞裙擺掀起,受傷的手不知何時纏上了一捆繩索,而繩索的盡頭連接着金屬鈎爪,鈎爪邊緣在月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寒光。
随着破空聲,鈎爪穿過兩人之間數米的距離勾住了伏特加的腳踝。
“嘶……”鈎爪的刃面被磨得很鋒利,盡管伏特加在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有所動作,但還是晚了一些,一隻腳踝被鈎爪緊緊抓住。
普拉米亞不知道哪來那麼大力氣,雙手猛地往後一拉,打破了平衡,讓伏特加重心不穩向後倒去。
而他的後面就是橋梁邊緣,欄杆恰巧缺了一個口。
普拉米亞的目的很簡單,這座橋的高度距離河面很遠,隻要讓伏特加墜落到冰面上,無論有沒有打破冰面他都會接觸到一半的特殊液體,而她的雙腿并沒有受傷,從橋上趕到岸邊一定會比伏特加離開冰面更快,她再将岸邊早已準備好的另一半液體倒入河裡……
這一帶的河面會成為巨大的炸彈。
别說是伏特加了,就連對方的支援說不定也會葬身其中。
隻要還有翻盤的可能,她就不會低頭。
假意服從?那是在沒有後手的情況下她才會做出的選擇。
伏特加被鈎爪拉得向後倒去,他下意識抓住了已經斷開的欄杆的邊緣,粗糙的石面将他的手磨出一片血痕,另一隻手則是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腳——上方的繩索。
子彈精準地穿過繩索,打破了普拉米亞對他的控制。
随後,他看到對方将什麼東西丢了出來。
什麼東西???手/榴//彈???
用子彈讓手/榴//彈偏離方向也隻能拉遠一些距離,雖然比正面吃到傷害好一點,但一發下去估計也難逃一死,還有什麼辦法嗎?
瞳孔中倒映的手/榴//彈影子越來越大,他隻感覺周圍的時間在一瞬間慢了下來。
不知為何,他想起了白羽曾經在組織的模拟真實訓練場做過的事——用炸彈炸掉敵人的炸彈,沒有聲息、沒有火光,甚至連放置炸彈的地面也隻有一小片焦痕。
他松開已經沒有子彈的手/槍,從懷裡掏出畫着笑臉的套娃炸彈。
可是讓他來駕馭炸彈……
恍然間,他似乎聽到了白羽的歎氣聲。
「十一點方向,向上70°,現在就扔。」
伏特加幾乎沒怎麼思考就按照指示丢出了套娃炸彈。
“十一點方向,向上70°,現在就扔。”另一道同樣的聲音在橋上響起。
“誰?!”普拉米亞扭頭,驚恐地發出質問。
怎麼可能?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過來!!
電光石火間,她似乎聽到了什麼東西爆炸的聲音。
普拉米亞扭頭的動作忽然停住了,整個面部仿佛被凍結了一般僵硬。
她緩緩低下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秒,伏特加看到普拉米亞胸口忽然被火光吞噬,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
而通過那仍然冒着火星的洞,他看到了一張白色笑臉面具。
“您的支援到了,前輩。”
直到此刻,那枚被伏特加丢出的套娃炸彈才在空中爆炸。
最外層的套娃被炸飛,頂開了手/榴//彈,第二層套娃在下一波爆炸的沖擊下将其沖得更遠,依次重複,直到最後一波炸彈将其彈飛到遙遠的空中。
最中間的小套娃在重力作用下墜落到橋面上,咕噜噜地滾到一邊。
“她披頭散發的樣子真像一隻豹子,可惜了。”白羽看向普拉米亞的眼神裡沒有多少憐憫,隻是任由屍體失去力氣砰地倒在地面上。
她來到欄杆邊蹲下望着伏特加:“您暫時還做不到和我一樣解決炸彈,但如果隻是改變那麼一點位置,誰都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