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
白闆上貼着一副品川區的地圖,地圖上被标注了幾個紅點。
“這是最近發生的第三次加油站爆炸事件,”領頭的西裝男人指了指其中的某個紅點,“和前兩次一樣在現場發現了同一批生産的公文包碎片,我們目前認為幾起爆炸很可能是人為事件,并從那一批公文包生産和售賣去向下手,結合案發現場的位置特點,篩查出了十三個嫌疑人。”
十三個嫌疑人……又要一個個排查了。
下面的警員臉色一苦。
上司顯然很清楚他們的想法,用指節敲了敲白闆:“爆處班對比了三次爆炸現場留下的痕迹,發現這些炸彈的爆炸方式基本一緻,大概率是自制的,這需要紮實的基礎功底,因此,重點嫌疑人一共有三個……打起精神來,我們優先排查重點嫌疑人!”
隻要能提前找出犯人,剩下的十個就不用一個個走訪了。
警員們在内心安慰着自己,異口同聲回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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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爆處班。
“喂,hagi!”頭發亂糟糟翹起的墨鏡青年再度呼喊一聲,喚回同伴的思緒。
萩原研二眨了一下眼睛,才反應過來:“怎麼了,小陣平?”
松田陣平不客氣地将手肘靠在好友肩膀上:“在想加油站爆炸的案子?有什麼地方值得注意嗎?”
對方走神到沒有聽見他的呼喊,很顯然是在思考最近發生的爆炸案,這一點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
“啊……的确有些在意的地方,還記得你去交檢讨書的那天嗎?”萩原研二沒什麼好隐瞞的,爽快承認道。
交檢讨書的那天……
不久才發生的事,松田陣平很快就回憶起來。
他和好友畢業後進入了爆處班,因為優秀的能力和幸運遇到好上司,很快就被提拔為小隊長,經常去往不同的地點進行排爆任務,上一次也是如此。
前天,他因為随口吼了一聲因為沒能帶着寵物一起跑出來的女人而被對方投訴,昨天不得不連夜趕完檢讨書,第二天卻得知對方撤銷了投訴。
……倒也沒有辜負他恰好拐個彎去把那隻狗帶出來。
“就是那一天,我下班路上順便去了趟便利店 ,那裡的員工大概是看到了我停在外面的車,于是推薦了一款玻璃水。”萩原研二随手翻了翻堆在箱子裡的廢紙,抓起圓珠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我不久前才買過一箱,就婉拒了對方,後來我才想起來,那款玻璃水的瓶蓋有些眼熟。”
筆尖在白紙上勾勒出瓶蓋的形狀,為了方便旋轉,瓶蓋上方加了一些方面握持的設計。
松田陣平湊上來看了一眼,摸了摸下巴:“嗯……很不錯的設計,如果是金屬材質……”
他忽然陷入片刻沉默:“……”
“你也想到了吧?”萩原研二再度動筆,往瓶蓋中間加了一條線,“如果是這種設置方式,在向外沖破力的作用下,瓶蓋就會變成膨出的形狀。”
“……也就是爆炸現場的車胎裡發現的那些金屬片,并不意味着那些路過的車都去過同一個地方,而是代表着這一形狀的金屬物體都曾出現在現場。”松田陣平直起身,用指節敲了敲桌子。
萩原研二總結道:“先前的調查方向可能有些偏差。”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抓起椅背上的外套。
此時正是午休時間,值班警員打了個哈欠,被角落裡忽然傳出的動靜吓了一跳,緊接着就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風風火火地跑出辦公室。
他望着空蕩蕩的辦公室,露出茫然的神色:“松田小隊長……今天不是待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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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普收起最後一管血樣,将樣本整整齊齊地擺在牆壁上鑲嵌的膠囊形狀裝置裡,熟練按下幾個按鈕。
随後,膠囊裝置便緩緩合攏。
他回過身,這才撈起一條一次性床單蓋在霜月身上,笑眯眯地開口:“感謝你的配合,小十四,這将會是改變世界的研究成果。”
霜月坐起身随手裹起床單,跳下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安靜的實驗室。
上次結束維護時,德普也對說過類似的話語,但她可不覺得這是什麼能讓世界變得更美好的研究成果——既然在組織手中,它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德普也不惱,隻是目送她消失在自動門外,環顧一圈有些亂糟糟的實驗台,抛了抛手中的鑷子,輕聲自言自語。
“按照最近的那一份報告,小十四也差不多十一歲了吧?如果不出意外,被許多女性殺手和雇傭兵嫌棄的弱點,在她身上應該不會出現……”
他在控制台上按下幾個按鈕,實驗室的大門上方的綠色燈光轉為紅色,緊接着,德普面前的屏幕上顯示出加載條。
「關于人類基因工程的構想初稿」。
這份異想天開的計劃是他當年剛博士畢業時所設想的,即使是組織裡那些瘋狂科學家也對此持不樂觀的态度——盡管基因工程在許多微生物身上得到了不小的成效,但将多種基因片段嵌入一個人類的遺傳信息當中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組織廢棄的實驗中已經産生了不少讓研究員都覺得驚悚的失敗品。
後來,他隻能妥協轉變方向研究所謂的「長壽基因」,因此獲得Boss的重視,幾十年來的研究成果在Boss身上得到體現,他内心對于最初設想的渴望卻越來越強烈。
貝爾摩德是唯一算得上完全成功的個體,若非貝爾摩德的存在,他可能已經因為對與Boss關系親密的成員進行實驗而被處決。
但正是貝爾摩德的存在讓他更加受到重視。
他還想得到更多奇妙的基因,包括庫拉索,包括琴酒,包括朗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