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不在房間裡,連帶着她為對方準備的炸彈也不知所蹤。
當然,琴酒去哪兒也犯不着向她報告。
于是摸完魚回到據點的霜月給不知名的花朵挑完花瓶,又看了會兒電視,才撥通了卡莎薩留下的聯系方式。
“早安,安托萬。”她禮貌地打招呼道。
通話對面傳來一聲輕笑:「早安……?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午安,奧菲利娅。」
“請問琴酒前輩去了哪裡?”她開門見山問道,“已經去找那位「王」了嗎?”
她并不是傻子,相反還很聰明,很快想明白了琴酒的目的——用昨夜的連環爆炸引起貧民窟的警覺,而卡莎薩就可以趁此機會在展現背後勢力能量的同時,透露出尋找薩格提巴的目的。
從她今晨的觀察來看,貧民窟的「王」與卡莎薩似乎并不是對等的身份,後者隐隐占據上風。
也就是說,貧民窟可能會以此為切入點換取卡莎薩結束冷戰。
這對琴酒而言也是最方便的方式——不必動用大堆底層人員地毯式搜索目标,也不用在垃圾味中滞留太長時間,隻要利用「王」和卡莎薩的平衡關系就能達成目的,讓全貧民窟成為他的眼線。
……這麼說來,琴酒和卡莎薩的交情肯定不淺。
「哦?真是聰明的孩子呢。」卡莎薩的聲音裡帶上些許笑意,「不過我們可不能随意透露代号成員的動向,你隻能自己去尋找了。」
琴酒自然不會閑到将自己的動向悉數告訴别人,而從昨晚開始,卡莎薩就沒有見到這孩子回到琴酒身邊。
無論以什麼方式,能推斷出琴酒的去向,就能夠證明她的聰明。
她在卡莎薩心中的價值也在緩慢上升。
“那麼,也許你不介意告訴我貧民窟的現狀?”她頓了頓,并沒有說出自己也是代号成員的事實,“比如……他們是否抓獲了某個,屬于我們的目标?我想,背叛了組織的代号成員應該不在保密範圍内。”
她在用未來的價值換取卡莎薩的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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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I和未知的組織,他們要聽哪一方的?
迪克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不明白一個拉維·席爾瓦有什麼值得FBI和黑衣組織争搶的地方。
那不過是個被親生母親抛棄的可憐鬼,若說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大概就是比貧民窟中的大多數孤兒都幸運,能夠被人收留并順利活到成年。
拉維的一大半人生都和那個時不時犯瘋病的女人度過,與弟弟妹妹的關系不甚親密,自從叛逆期後經常離家出走。
迪克夾起一張照片,與面前的拉維對比了一下——基督像腳下擁有蓬松玉米卷黃發的背影,雖然肩膀看起來似乎寬了一些,但那是皮夾克有些不合身的結果。
照片裡的人就是拉維。
黑衣組織在抓捕拉維,而FBI要搶走拉維。
相比不知深淺的黑衣組織,迪克對FBI的了解更清晰一些,也許他會在權衡利弊後選擇将拉維送給組織——前提是,FBI的探員們沒有湊到他們臉上。
說真的,這些家夥能不能少管些其他國家的事兒?
如果他們裡約貧民窟足夠強大,強大到根本不需要受别人掣肘就好了。
然而他們如今的勢力隻不過能讓裡約的當地警方忌憚,FBI和黑衣組織完全不懼于貧民窟彙聚的灰色交易,也不會掣肘于富人區那些家夥的眼色。
甚至于,貧民窟有不少人私底下被組織買通成為了眼線。
普通警察眼中不好惹的迪克在這兩個勢力眼中并沒有多少威懾力。
事實上,或許FBI還會考慮更多的影響因素,但黑衣組織絲毫不在意這些。
“我沒有在詢問你們。”穿着便服的FBI壯漢加重語氣,棕色的眼睛緊緊盯着他,“交出席……拉維·席爾瓦。”
在他身後,十幾個高矮不一的FBI已經摸上了腰側的槍。
若要将這些FBI留在這裡也不是不行,隻是……
不管是黑衣組織,還是FBI,都不是殺掉幾個就會收回觸手的家夥,何況他們貧民窟内的各種亂七八糟交易幾乎人盡皆知。
迪克感覺自己的腦袋更加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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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百貨大樓後方。
“辛苦了,這是今天的感謝費。”經理模樣的男人眉開眼笑,将一疊雷亞爾遞給盤發的美女主持人,“如果以後有活動,歡迎你來為我們主持。”
酬賓活動的主持員工意外吃壞了肚子,他們正焦頭爛額的時候,前來招領失物的年輕女性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恰巧,對方丢失的物品是播音主持人證書。
也許和他們的需求有些差别,但那時也顧不上那麼多,臨時聘用了這位據說剛畢業不久的播音主持新人。
結果現場反響出人意料地熱烈,連帶着酬賓活動引來的客流量也噌噌往上漲。
美女主持人笑眯眯地接過今天的報酬,婉拒道:“我隻是剛好在裡約旅遊,馬上就要去下一個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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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長衫的美女主持人步伐輕盈地離開百貨大樓,她随手解開盤在後腦的橡皮筋,一頭亞麻色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嗡……”
察覺到口袋裡的震動,她摸出手機瞥了眼來電号碼,唇角微微勾起,按下了接聽鍵。
“你還真是會使喚人,剛擺脫煩人的追兵、傷都沒好就讓我去接觸新目标……不過,目标似乎隻是個怕生的小孩,她有什麼值得你在意的特殊之處嗎?”
“……琴酒親自帶來的……?”不知通話對面說了些什麼,美女主持人頗感興趣地揚起眉毛,“畢竟我們的勢力隻是在美洲而已,不清楚其他基地的情況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