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動作,水珠順着重力的作用滑落,露出結實的肌肉和幾道交錯的舊疤痕。
他擦幹手接起電話:“有什麼事嗎?大忙人?”
「關于那件事的消息,你也已經收到了吧?」琴酒冷冰冰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那件事……?你是說「浴鹽」嗎?”卡莎薩很快反應過來,忍不住揚了揚眉毛,視線掃過裝滿乳白色渾濁熱水的水池,“這麼說,前幾天接了那個滅口任務的也是你咯?”
他最近盯上的新型藥物生意之中,最看好的就是那一類被稱為「浴鹽」的制劑。
一類還沒有引起廣泛注意,也還未被納入管制的「抗抑郁藥」。
趁着這次與貧民窟冷戰的機會,他可以壟斷這方面的情報,搶先占據最有利的供貨渠道,屆時等貧民窟反應過來就隻能低聲下氣向他求取部分供應了。
而對面供應商提出的條件則是解決幾個不守信的交易對象,卡莎薩在當地解決了大部分,隻剩下一個名為溫妮·瓊斯的女人離開了南美,他不得不在内網上發布懸賞。
事實上,能這麼容易就獲得供應商的部分信任,卡莎薩認為付出的懸賞金完全值得。
「朗姆正打算抓着這一點對你問責。」琴酒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起伏,但的的确确是在提醒他,「處理好你手上的事。」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貧民窟這幾天可能會派人來接觸你,到時向他們透露一點薩格提巴的信息。」
卡莎薩用指尖輕輕敲了幾下大理石闆,微微一笑:“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其實你挺會說話的?”
對新藥銷售下手是他自己的判斷和決定,還沒有向boss彙報,此時正值交易的關鍵時期,若是朗姆從中做點手腳……
琴酒的提示十分及時,而這條情報對他而言也很重要。
在被賣了一個大人情的情況下,他倒是不介意替琴酒在貧民窟鬧出的動靜收尾。
——商人的嗅覺可是很敏銳的,更何況他與當地的警方高層有聯絡,西貧民窟的「意外」爆炸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他這邊。
通訊對面的琴酒冷哼一聲,挂斷了通話。
卡莎薩聳聳肩,随手将通訊器丢回大理石台子上,一把抓起旁邊的浴巾。
夜已經深了,但裡約這座城市仍然燈火通明。
屬于年輕人們的火熱夜晚開始了。
與此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基督像左側的一片寂靜黑暗。
那是貧民窟。
————
貧民窟一角的安全屋裡。
簡陋的木桌上擺着一張手繪地圖,周圍圍着四杯白開水。
“砰——噼裡啪啦——嘣——”一陣持久而響亮的爆破聲穿透牆壁。
“那是什麼動靜?”穿着便服的壯漢被吓了一跳,下意識握緊手中的通訊器,猛地擡起頭。
幾秒後,手臂上纏着繃帶的高瘦男子推開了門,眉頭緊鎖:“是西邊發生了爆炸。”
壯漢有些煩躁地用指尖敲了敲桌面:“爆炸?不會是你弄出來的吧?席爾瓦?”
他顯然不是在質問同伴,而是——
「不,不是我。」通訊器對面傳來沉穩的男聲,「是組織,他們找過來了,你們會按照約定保護我吧?」
“……當然。”壯漢看上去對這位保護目标十分不滿,但礙于上級的命令隻能不情不願地回答道,“我們的同伴就在附近,你随時可以向他發出信号。”
通訊對面的男人低笑一聲:「那麼,我會按照約定,讓他們困在貧民窟,屆時能抓住幾個就看你們FBI的本事了。」
什麼「你們FBI」,明明這家夥的父親曾經是他們前輩的戰友,結果這家夥卻加入了犯罪組織,手上不知道有多少肮髒的交易——這倒也算了,他在FBI那麼多年見過不少類似的操作,最重要的是,席爾瓦的表現讓他沒辦法相信對方。
壯漢越想越煩躁,好在對面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不虞,幹脆利落地挂斷了通訊。
搭檔多年的同伴輕易看穿了他的想法,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放松點,夥計,隻要這次行動能成功,我們對那個組織的了解也會大大增加。”
至少看着約翰·加西亞的份上,他盡可能對席爾瓦多了些寬容。
“不隻是這個。”壯漢摸出煙盒,抽出一根煙掉在口中,沒有點燃,“斯蒂芬讓赤井一個人去接應是不是有點太托大了?說實話,我還是不太相信席爾瓦。”
“你也不是沒見識過赤井的能力,海豹突擊隊都在眼饞他呢。”同伴拉開椅子,在他身邊坐下,“何況貧民窟外面還有其他同伴等着支援我們,不用那麼擔心。”
赤井秀一加入FBI已經有三年了,參與過的行動不在少數,以出色的表現得到了領隊斯蒂芬以及上司詹姆斯的賞識。
上個月他正要被派去參加芝加哥的當地任務,但聽聞此次行動牽扯到一個以酒名為代号的黑色犯罪組織,立刻向上級請求改變目的地,來到了巴西。
在他們看來這種要求有些任性,但聽聞詹姆斯在與赤井秀一交談後同意了對方的請求。
在與神秘黑色組織的接觸中,有這樣一個戰力在身邊,也許會讓行動進行得更加順利。
“可惜讓凱匹林納逃走了,否則說不定能得到更多情報。”高瘦男子側過頭,望向手臂上的繃帶。
那是在與凱匹林納的追逐戰中受到的傷,不過比起其他中槍的同伴,他隻是幸運地被子彈擦過手臂,并不影響大部分情況下的作戰能力,依然可以在前線幫上忙。
多虧了赤井秀一帶來的支援,他們抓獲了不少凱匹林納手底下的走狗,也許可以趁此獲取些情報。
而且,凱匹林納也不是毫發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