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觀衆席上發出倒吸冷氣的聲音。

下一刻，杠鈴險險地擦過腳尖，被伊瓦諾夫畫了個半圓重新舉上半空。

他咧開嘴角，露出一口閃亮的大白牙向觀衆席燦爛地笑着，顯然剛才的「意外」隻是節目效果的一部分。

團長早在觀衆的注意力被伊瓦諾夫吸引的時候就離開了舞台，此刻他正站在舞台最中央的聚光燈下，轉動杠鈴向觀衆們展示了一下負重片的重量——加起來一共有整整三百公斤。

目前舉重的最高世界記錄是五百公斤，但參賽者需要按照标準動作進行比賽，伊瓦諾夫卻是自信地笑着将整個杠鈴緩緩斜了過來，随後在觀衆們的驚呼聲中狂野地轉了個圈。

杠鈴劃過半空發出呼啦啦的聲響，前幾排的觀衆仿佛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風，勢大力沉的負重片驚險地晃過表演者的腦袋和肩膀，讓台下再度掀起一片驚呼。

觀衆席最後排角落裡的伏特加摸了摸下巴，看出了些許端倪。

杠鈴的分量顯然很足，但應該達不到三百公斤的重量，否則表演者不該做出靠近觀衆的危險動作，或者是馬戲團在道具上做了些小手腳，讓表演看起來更加真實。

伊瓦諾夫的表演不愧為「杠鈴之舞」，随着時間推進，他的動作越來越順暢，竟真的揮舞着杠鈴在舞台上表演了一曲豪放的舞蹈。

汗珠順着他的皮膚聚成一條條水流滑下，那結實的背上反射着細密的光點，最後，他将杠鈴往地上一插，在飛揚起的灰塵中彎腰謝幕。

下一個進行表演的是「飛刀傑克」，一如剛才的伊瓦諾夫，傑克丢出的飛刀總是險險擦過目标周圍，甚至有幾次需要搭檔配合側過頭才能躲開，讓觀衆們捏了一把汗。

第三個表演就是溫妮的空中飛人。

伏特加微微坐直了身子。

他們的目标還活着，那麼白羽去了哪裡？

坦白說，他和琴酒一樣不喜歡那些花裡胡哨的殺人手法，能用一顆子彈或者一把刀解決的任務，他們根本不會去花費多餘的精力布置手法，隻需要稍微僞裝一下現場即可。

再不濟也完全可以讓後勤組把屍體處理得一幹二淨，往失蹤案的卷宗裡再添一筆。

反正這個國家的警察多半會以「自殺」結案，剩下的也隻會歸類到黑/手/黨火拼或者懸案。

白羽還是個沒經驗的小家夥，分明已經确定了目标卻遲遲沒有動手。

第一個任務就讓她獨自行動，果然還是有些太拔苗助長了……

“我們的「空中飛人溫妮」是位美麗又驕傲的小姐，不要被她纖細的外表所欺騙，空中秋千對她而言是最熟悉的夥伴——”

聚光燈在舞台上晃動幾下，同時熄滅。

觀衆們下意識地擡頭看向空中。

片刻後，一道光柱照亮了高台上的女人。

一身紫色緊身衣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溫妮的金發被幾根發簪固定在腦後，筆直地站在高台上揚起下巴。

她化着誇張而漂亮的妝容，眼尾的金粉閃閃發亮。

-

“她真好看，前輩，您覺得呢？”

熟悉的聲音忽然傳入伏特加的耳朵，讓他警覺地轉過頭：“你剛才去幹什麼了？”

出于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他所選的座位在觀衆席的最角落裡，後面就是出入口，周圍的觀衆離他還有些距離，因此他并不擔心兩人的對話會被其他人聽到。

白羽臉上戴着與觀衆們無異的白色微笑面具，窺孔中隐約露出暗沉的綠色眼睛，讓人摸不透她到底是什麼表情：“當然是去調查溫妮·瓊斯了，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溫妮抓着空中秋千晃蕩在半空中，時而松開一隻手，時而翻過身用雙腿固定，甚至敢在蕩到最高點時完全松開秋千，在觀衆的驚歎聲中做出優美的姿态，随後再度精準地抓住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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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終于輪到重頭戲登場！”團長雙手拉了拉皮鞭，發出「咻咻」的破空聲，“由本團長親自操控猛獸，敬請觀賞由獅子所帶來的震撼表演！”

他身後的入場口中，一抹巨大的金黃色影子緩緩踏入燈光下。

那是一隻體型巨大的公獅，蓬松的毛發讓它看上去氣勢非凡。

“這是我的搭檔，凱撒。”團長揮手介紹道，“凱撒，來給大家打個招呼……”

正當觀衆們以為獅子凱撒會威風凜凜地大吼一聲時——

凱撒的确威風凜凜地大吼了一聲。

然後立即怒目圓睜地張大嘴怒吼着撲向了團長。

“嗚啊嗷嗷嗷——！”

“啊！凱撒！！”團長隻來得及短促地驚叫一聲便被凱撒掀倒在地，下意識地将身子蜷成一團。

獅子凱撒用前爪踩着團長的後背，淺金色的眼睛迸發出噬人的光芒，前排的觀衆可以清晰地看到它口中淡粉色的舌頭和尖利的牙齒。

“獅子、獅子咬人了！！”

不知是誰突然高喊了一聲。

在觀衆們的嘩然聲中，凱撒俯下身，用血盆大口狠狠咬向團長。

“啊——！！”觀衆們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