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門外的人是有希子,說不定這時候還會說「沙耶好了嗎?媽媽來幫你穿褲子」之類的話……
想到這裡,霜月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臉再度變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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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海岸邊。
随着海水退潮,幾朵濕哒哒的粉紅花朵在海岸邊冒出頭。
竟然有虞美人生長在海邊嗎?
奈良澤治走近了一些,又忽然停下腳步。
——在花朵旁邊,一塊圓柱狀的物體随着浪潮擱淺。
他蹲下身撥拉了一下那圓柱狀的物體,神色頓時嚴肅起來。
借着月色,他隐約能看到那物體上被海水浸透的破損衣物、凹凸不平的斷口,以及……
被泡得發脹發白的肉。
在月光照不到的陰影裡,一雙飽含惡意的眼睛緊盯着前方的背影,樹影蓋住了某種銳器的冰冷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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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注意到了森林裡的東西?”
“我早就說過,在島上大批量種植這種東西遲早有一天會被人發現!”
“大不了就是再殺掉丢海裡呗。”
“川島,你說得倒輕巧,麻生圭二那件事也就算了,上次那個地質學家也可以說是自己失蹤,但這次村裡的人消失不見,那家夥的老婆可不是什麼好騙的女人,到時候要是警視廳的人來搜索……”
“那你給點實用的意見啊,西本?”
“依我看,我們幹脆轉型成中轉站得了,雖然利潤少點,但不至于守着那麼大片花田戰戰兢兢。”
“夠了,我們先把這次的意外因素解決掉再從長計議!”
“今晚就動手?”
“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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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半躺在床上的霜月與小蘭和園子打着撲克牌,心中隐隐冒出一些不詳的預感。
妃英理方才收到一封郵件,在看到内容時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表示自己需要出去尋找工藤新一,随後囑咐他們乖乖留在房間裡便出了門,到現在已經有半個小時了。
霜月不太放心地從床上坐起。
上島的時候,她就猶豫過是否要在幾人身上種下标記,卻又擔心自己哪一天不小心引爆标記把身邊人都送上天堂。
她難得覺得自己「毀滅」性質的魔法有些太過危險了,雖然武器是看似威力不大的袖箭,可一旦命中目标種下‘微笑’圖案的标記,卻能無聲無息地讓指定範圍的物質全部湮滅。
她放下撲克牌,向工藤優作發去一條短信說明今天的所見所聞,相信對方能從中領會到她的意思——她總不能毫無證據地指出這座島上有○品。
「……新一到現在都沒有回複我……這座島不太對勁。」
霜月摩挲了一下懷裡的悲歎之種,果斷站起身。
“沙耶?”鈴木園子一把拉住她,“你還不能亂跑。”
毛利蘭則是下意識地站起身扶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裡?我們陪你一起去。”
「新一和英理姐姐還沒回來,我想去奈良澤警官那邊看看。」
霜月猶豫片刻,決定去隔壁敲門。
這幅身體的強度比起自己原先的身體差太多了,但她最大的底氣就在于魔法。
即使遇到常人無法逆轉的困境,她也可以想辦法直接解決源頭。
炸掉一隻手或一條腿可比對付密密麻麻的使魔輕松多了。
……什麼嘛,她到現在為止依然偶爾會冒出些殘忍的想法。
霜月舔了舔牙齒——妃英理能夠獲得‘律政界的不敗女王’稱号,觀察和推理能力絕對不弱,若是無意間發現些什麼秘密……
那幾個幕後黑手叫什麼來着?現任村長龜山、未來的村長黑岩、膽子最小的西本……
還有一個姓什麼來着?
“诶?……那好吧。”大概是小孩子特有的直覺,鈴木園子也覺得哪裡隐隐有些不對勁,于是同意了她的提議。
“也不知道新一跑哪裡去了……”毛利蘭拿起外套披在霜月身上,“如果沒找到就回來休息吧,我一會兒給媽媽打電話。”
她推開房門,帶着兩人進入走廊。
“小妹妹,這麼晚了還要出門嗎?”旅店的老闆娘川島夫人端着一盤茶水出現在走廊裡,笑眯眯地問道。
走廊的燈光落在她身上,像極了沒有溫度的月光,勾勒出她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