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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是鳥,它在黎明仍然黑暗之際,感覺到了光明,唱出了歌。」
霜月緩慢地默念着詩句,輕輕翻開下一頁。
“請問……你在看什麼書?”旁邊湊過來一個天藍色的腦袋。
霜月微微一頓,将書的封面面向對方。
藍發女孩一字一頓地讀道:“飛、鳥?是這麼念嗎?你看得懂上面的字嗎?”
霜月點了點頭。
“哇,好厲害,”她那與頭發一樣天藍色的眼睛閃着光,“我叫白澤希實,是一年C班的學生,你呢?”
霜月其實并不想在自己的時間裡認識更多人,這樣隻會給原主增添困擾,但在得知她的想法後,工藤歌未留言表示不用顧慮,她也想要交到更多朋友。
在剛開學的那段日子裡,她因為聽覺沒有完全恢複,經常會無意間忽視老師和同學的呼喊,這種情況直到上周才有所好轉。
原以為這會給工藤歌未帶來困擾,她卻發現原主在同學間很受歡迎,大家都對此表達了善意的包容。
霜月對上白澤希實的眼睛,拿起随身攜帶的紙筆寫道:「初次見面,我是工藤歌未,請多指教。」
在不知情的人面前,她和原主都會使用‘工藤歌未’這個名字。
白澤希實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請、請多指教,但是這兩個字應該怎麼讀,utami嗎?”
霜月在紙上寫下名字的讀法:「應該讀作kami,是不是有點奇怪?」
在作為名字時,‘歌’通常被念為‘uta’,但原主的名字卻念作‘kami’。
“歌、未……”白澤希實搖了搖頭,回答道,“才沒有呢,歌未同學,這個名字很好聽哦。”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噗嗤笑了一聲:“我可以叫你‘歌未大人(kami sama)’嗎?”
霜月捂住半邊臉——鈴木園子和毛利蘭也玩過這個梗,偶爾會突然叫她一句‘卡密薩瑪’,她至今都忘不掉毛利小五郎震驚的眼神。
“不喜歡嗎?抱歉。”白澤希實立刻道歉。
「沒關系,我的朋友偶爾也會這麼叫我。」
霜月猶豫片刻,在紙上這樣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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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川大介艱難地彈出一段曲調,卻因為手指的不協調按到了其他琴鍵,原本還算和諧的調子突然變得奇怪起來。
他低下頭不敢看同學們的臉,心中暗自擔心會被嘲笑。
“擡頭看看吧,菊川同學。”淺井老師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菊川大介僵硬地轉過頭,入目的卻不是想象中的嘲諷表情。
同學們隻是用鼓勵的眼神看着他,與他比較熟悉的朋友們甚至向他豎起大拇指。
“大介比一開始進步了很多诶!”
“……”菊川大介微微紅着臉扭過頭去,嘴角卻忍不住上揚了一些。
“加油啊,大介!”
“聽到了嗎?”淺井老師笑着對他說道,“你的朋友們都在鼓勵你,我們再試一遍,好不好?”
菊川大介小聲回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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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課接近尾聲,菊川大介已經能夠比較熟練地彈出那一段曲調,他一邊彈一邊與同學們一起唱道:“晚霞中的紅蜻蜓,你在哪裡啊……”
“童年時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
工藤新一不協調的聲音被覆蓋,隻有他身邊的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對此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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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
菊川大介握了握拳頭,磨磨蹭蹭地來到植松夏佑面前:“植松同學……那個,對不起……”
植松夏佑愣了一下:“什麼?”
“就是……”菊川大介低下頭,“就是剛才我說工藤歌未同學很奇怪的事情,對不起。”
上完音樂課以後,他似乎領會到了老師特地讓他上來一起伴奏的用意。
如果在自己怎麼也做不好的時候,得到的是來自周圍人的嘲笑與排斥,他一定會很難過然後放棄掉這件事,但同學們給予他的是笑容與鼓勵,他才能鼓起勇氣一遍又一遍地将這段曲子練好。
工藤歌未也一樣,她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而選擇不說話,隻是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出聲,他不該在對方受難的時候落井下石。
“這些話你還是留着親自向歌未同學道歉吧,”植松夏佑擺了擺手,表情輕松了一些,“我又沒有因此而受到什麼傷害。”
能讓同班同學們解除矛盾真是太好了。
他拿起音樂課的課本,餘光瞥見一個氣勢洶洶的身影往這邊走來。
“菊川大介同學,我有話要和你說。”鈴木園子雖然在笑着,眼中卻隐隐冒着火光,“關于你上課前議論歌未的事情……”
“對不起,我不該嘲笑工藤歌未同學的短處。”菊川大介立刻低頭認錯。
“今天放學後在西邊的小樹林……诶?”鈴木園子殺氣騰騰的聲音一時間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