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落合館長對他的容忍是建立在已經和老爸通過情報的基礎上嗎?
工藤新一半月眼。
“新一!”
發現展廳裡的事情已經結束,毛利蘭向他們揮了揮手。
對了,還有個正處于特殊情況下的歌未!
工藤新一動作僵硬地轉過頭,果不其然對上了自家母親危險的眼神。
“新醬,我記得我說過,出門一定要讓歌未醬待在身邊吧?”
他明明有讓小蘭和園子陪在歌未身邊啊!!
工藤新一悄悄後退一步,明智地沒有反駁母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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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被工藤有希子牽着,霜月動作緩慢地走向美術館門口。
牆壁上的一幅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朵白色的蒲公英,在黑色的泥土上堅強地屹立着,背後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另一隻手中的毛絨挂飾。
「歌未喜歡那幅畫嗎?」工藤優作将寫着字的白紙送到她面前。
霜月的視線在前兩個字上停留片刻,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地收回視線繼續走向門口。
「喜歡那幅畫嗎?」
這次出現在眼前的紙上沒有了稱呼的前綴。
霜月擡眼對上工藤優作平和的眼神——那雙藍色眼睛宛若寬闊深邃的海洋,不帶有隔閡與偏見,隻是以一種平視的姿态靜靜地望着她。
她心中忽然湧出一股莫名的酸脹。
她的生活中大多都是黑暗的鐵籠、空蕩蕩的房子、鋪天蓋地的使魔、獨自一人的放學路……
她有點羨慕工藤歌未了。
跟在身後的丘比晃動着耳朵,紅色眼睛裡帶着思索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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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向着霜月揮手:“我們先回去了,新一、歌未,我們下次再一起出來玩!”
臨走前,毛利蘭晃了晃自己的小背包,上面正挂着白色毛絨球挂飾,她彎起的眼睛裡好像發着光一樣:“希望歌未快點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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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兩個小孩,工藤一家三口與霜月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茶幾上擺着一罐檸檬茶和幾本可愛的小線圈本。
霜月看着眼前的檸檬茶,有些不知所措。
她試過主動回到意識深處換回工藤歌未,卻沒有成功。
她得找一個沒有人的時間把丘比殺掉,然後再悄無聲息地消失——最好的方法是擊碎自己的靈核,從而防止傷到工藤歌未。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都在期待着工藤歌未的“康複”,隻要她主動消失,原主就不會再因為她的出現而發生意外。
工藤新一最先耐不住性子,用自己面前的本子和筆寫下一句話。
「你好?我是工藤新一。」
霜月當然知道對方是工藤新一,隻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屬于原主的關系。
她算了算時間,這次距離她掌控身體大約才過去了一個小時,如果不出意外,她每次出現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三個小時——她根據脈搏簡單計算了一下,倫敦小巷的逃亡和被工藤一家帶去醫院的時候,每一次的時間都在兩個小時左右,如果調用魔力就會讓這個時間點提前。
但下一次恢複意識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最好能趁現在丘比還在旁邊時将一切都解決掉。
工藤優作帶着淺淺的笑意寫下一句話。
「希望我們怎麼稱呼你?」
霜月隻是掃了一眼那行字,沒有回應。
——對于她這個異世界的外來者而言,自然是不留下任何痕迹比較好。
況且,在倫敦那次她隻是還未摸清狀況,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幸霜月」了,也就沒有必要再遵守活下去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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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希子微微蹙眉,從小在演技方面才華橫溢的她不難看出自家小孩是在故意躲避問題。
比起平時歌未的乖巧懂事,現在的‘歌未’顯然更加内向和自閉,甚至隐隐透露出一種灰暗的感覺——隻有在扮演某些特定的陰暗系角色時,她才碰到過類似的情況。
既然選擇了收養歌未,她就做好了養育對方的心理準備。
歌未與新一的性格與經曆大相徑庭,有時也許需要更多的關注,他們又害怕過度的關心會讓新一感到被忽略。
工藤有希子再一次感歎養小孩的不易。
她輕咳一聲,抓起丈夫和兒子的手,輕輕放在女兒的手背上。
兩隻大手握住兩隻小手,屬于四個人的手團成了不規則的球型。
有希子用另一隻手的手指點了點那行字,做出口型:「不用顧慮太多,我們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