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職務之便把燈光調暗,提早将油桶藏在盔甲裡面,在桶上開一個小洞,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挑選身上帶着打火機的客人推薦地獄展館……六村先生,那時你進入展館恐怕不是為了拿掃帚,而是為了趁機把油桶搬到外面吧?而你卷起袖子、不小心踩到汽油,都是為了掩蓋自己身上的汽油痕迹!”
六村正造臉皮抽動兩下,笑着問道:“我怎麼會這麼做呢?裡面的展品可都是非常貴重的……”
“禁煙标志突然消失、展館裡黑漆漆的環境、主動進入展館确認情況……是因為你想針對七濑小姐吧?”工藤新一努力試着瞪出銳利的眼神,卻隻讓人覺得有些可愛,“七濑小姐對汽油的味道很不敏感,現在又是在沒有禁煙标志的展館裡,隻要她想吸煙,就有可能引爆彌漫在空氣裡的汽油分子……”
才聽了個開頭的九田雪贊同地點了點頭,然而随着推理的進行,她頓了片刻,疑惑地眨眨眼——什麼?怎麼變成謀殺案了?
六村正造愣了一下,随後忍不住笑了起來,肩膀抖動得厲害:“噗……哈哈哈哈哈,小弟弟,你的想象力真豐富……”
七濑百子也驚訝地揚起眉毛:“針對我?可我之前根本不認識六村先生,而且在門口碰到他的時候,他還特地提醒我美術館裡不能吸煙。”
八島佑朔和九田雪對視一眼:“六村先生也提醒過我們。”
“诶?”工藤新一豆豆眼。
不、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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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六村先生好像很不待見五條先生……”
“……五條?”
“就是中午打掃展館的清潔員……”
等等,他該不會是為了……
大人的世界也太複雜了吧?
工藤新一皺着臉舉起手:“等一下!我明白了!”
幾人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
“這次我真的明白了!不會再搞錯了!”工藤新一強調道,頂着大人們或帶着笑意或不耐煩的眼神,趁着他們還沒離開,快速說出了自己的推理,“六村先生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陷害五條先生!”
在邊緣ob了許久的五條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我?”
工藤新一肯定地點頭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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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真相其實很簡單,六村正造想要用汽油桶和禁煙标志的事情讓五條被處分,順便用提醒客人不要吸煙的方式突出自己的細心,從而獲得提拔。
“噔——!”
“六村,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真的因為光線太暗而點着了打火機呢?”落合館長重重地用拐杖敲了一下地磚,驟然響起的聲音讓六村正造渾身一顫。
如果有人點了火,整個展館裡會發生不小的爆炸,不僅僅是藝術品會收到損壞,美術館裡還有很多無辜的遊客。
六村正造握緊了拳頭,眉毛擰起:“館長,你根本沒有看到,上次五條搬運藝術品的時候甚至沒戴手套!他根本沒有在好好愛護這些孩子!隻有我、隻有我……”
五條看起來還在狀況外,他遲疑着開口道:“是說上次搬展區的事情嗎?那次我是在整理繪畫展上小朋友們的作品,不是要展覽的真迹。”
“怎麼可能?!”六村正造顯然不相信,瞪大眼睛盯着他。
“夠了!”落合館長拔高音量喝止了他,“那次是我讓五條去整理的。而且,真正愛惜美術品的人不可能會在展廳裡放置汽油!六村,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真正懷着對這些孩子的愛,還是被嫉妒和誘惑驅使做出這種事!!”
————
六村正造被解雇了。
工藤新一面色糾結地來到八島佑朔身邊,感歎道:“大人的世界真是複雜啊……”
有什麼問題兩個人好好交流一下不行嗎?為什麼一定要鬧到這種地步?
幸運的是最終并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否則一整座美術館和其中的遊客都可能被火海吞沒。
“還有更複雜的呢,這隻是冰山一角而已。”八島佑朔帶着濃重的鼻音随口接道,然後意識到了不對勁,“小弟弟,我還要回去趕稿,你快點去找家長吧。”
工藤新一沒好氣地靠在牆上:“行了,老爸,你就别裝了,看我推理錯誤很有趣嗎?”
八島佑朔懵了一下。
“隻要仔細想想就能明白,佑朔(Yusaku)這個名字不就是優作(Yuusaku)的諧音嘛,為了掩蓋聲音而裝出重感冒的樣子……”
“等等,”八島佑朔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臉色古怪,“小弟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工藤新一無比肯定:“我怎麼會認錯自己老爸嘛!”
短暫的靜默後。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身後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
工藤新一渾身一僵,艱難地轉過脖子——在他身後,工藤優作與九田雪正站在一起,滿眼笑意。
這種描述還是太溫柔了,倒不如說,他們幾乎是在捧腹大笑。
等等,老爸在身後,那這位八島佑朔……?
八島佑朔眼睛一亮,連忙湊上前去:“您是工藤優作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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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工藤新一尴尬得簡直想鑽進地闆縫裡,他抓了抓頭發,惡狠狠瞪着兩位看兒子好戲的家長,“所以說你們其實都看在眼裡,最後看到我傻乎乎地把八島先生認成是老爸才忍不住笑出聲?!”
沒錯,九田雪的雪(Yuki)取自有希子(Yukiko)的前兩個音,工藤有希子的确扮成了其他人的模樣混入美術館,但工藤優作隻是稍作喬裝打扮遠遠地觀望。
八島佑朔的名字隻是個巧合。
“噗……因為你實在是太可愛了……好啦,抱歉抱歉~新醬~”工藤有希子撕下易/容面具後戴上墨鏡,雙手合十笑眯眯地道着歉,“我們隻是不放心你們才在後面跟着,誰知道恰好發現美術館裡有意外情況,隻好讓老公先去聯系館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