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過頭奮力掙了幾下,可康斯坦丁抓得太緊,她沒能掙脫。
紮坦娜皺着眉質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康斯坦丁的眼神帶着少見的急切,不住懇求道:“來吧來吧,小紮,信任我一次,我們會玩的很開心。”
“而我會給你一個無法拒絕的籌碼。”那魔鬼聲音低沉,帶着蠱惑人心的韻律,循循善誘道,“這籌碼,要麼是能讓你拯救這世界的關鍵,要麼是一個逃離苦海的機會。那些被邪惡占領的世界的故事,我們都有所耳聞,你很清楚最終會變成什麼模樣——一片慘不忍睹的煉獄。”
“有意思,”紮塔娜皺眉,指尖轉着撲克牌,“說得好像我們不在煉獄裡。”
赤紅魔鬼嘶笑,皮肉下紋路蠕動。它歪頭盯着人類女孩,硫磺氣息噴在桌上:“睜眼看看,小東西。魔鬼惡魔又怎樣?我們尊路西法,守教義。”
它舔過獠牙:“你們牧羊割麥,我們獵魂取樂,沒區别。戰争?不過是粉飾弱肉強食。”
魔鬼突然尖笑,犄角刮擦牆面發出刺耳聲響:“但那些外來者……他們帶來的,地獄都害怕。”
紮塔娜沒說話,目光直直審視着魔鬼,塗着指甲油的手指在牌桌上輕點。魔鬼雙手捂着臉,做出一副認輸的樣子,随後又放下手:“好吧,看來這勾不起你的興趣。我喜歡有意思的交易,隻要你拿出那本魔法書當賭注,我就告訴你那些外來者的事,再給你個救你父親的辦法。”
這會改變一切。
…
誰也不知道這
兩個突然加入隊伍的闖入者去了哪裡。從韓國男警察的軀殼中掙脫出來之後,江楓環視周圍,喬緊握住她的手,她注意到兩個人現在正在一間房間之中。
房子浸在漆黑與陰冷裡,唯有幾扇窗戶緊閉着。玻璃外,遠處城市的光模模糊糊透進來,像是隔了層詭異的紗。
江楓緊皺眉頭,目力所及,連門的影子都沒有。
也就是說,他們成了這死寂空間的囚徒。無路可逃,無生可尋,等待他們的唯有徹底的消亡與終結。
難以揣度在此之前,那些誤入此地的人,究竟經曆了怎樣的絕望與折磨。那些冤死在此的靈魂,被禁锢在密封的罐子裡,日複一日地掙紮、扭曲,在黑暗中無聲發酵。
可這份恐懼本不該屬于她。她早早便踏入了死亡的領域,在生與死的邊緣反複徘徊。作為一個已然身死的魂靈,又怎會懼怕其他同樣逝去的魂靈?
更何況喬還在身邊。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清朗而鎮定:“現在離開,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一片混沌。被困在此處的靈魂,早已迷失了來路,記憶如同破碎的蛛網般支離破碎。
或許,他們正被某種更可怖的存在操控着——隻見那些靈魂一個貼着一個,肩并肩機械地往前挪動、推擠,而這些意外闖入者,便是他們鎖定的下一個容器。這不過是他們的生存本能。
時至今日,本能早已不再是需要恪守的準則。他們茫然無措,根本不知如何維系,以至于那些“容器”總是被擠碎,最終淪為和他們一樣渾渾噩噩、無知無覺的存在。
稀拉拉的水聲從四面八方湧來,空曠得好似整個澡堂的水龍頭同時開啟。周遭一片漆黑,沒有絲毫光源,可天花闆與地闆上,卻有水光詭異地晃動。
江楓擡頭,驚見頭頂的地闆上,無數雙腳影正若隐若現地浮動。水聲陡然變得黏膩,像無數條濕滑的舌頭在舔舐牆壁。天花闆與地闆上的腳影驟然密集,青紫色的腳踝從詭異地毯般的光影裡伸出,指甲縫滴着黑血,正一寸寸朝兩人壓下來。
喬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幾乎是下意識為自己建立了精神防護。
“江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