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雖說詭異,但卻莫名其妙地被大家接受了。
借着韋恩家族的影響力,她聲稱自己想要成為一名偶像,這名聲也越傳越廣。
對外,雪莉隻是一名風頭正盛的偶像,大街小巷都有人提起她的名字,她一開始是一種撫慰,随後變成某種精神信仰。而對内,她自稱叫做歌者,擁有着一套華麗過分的制服,其上仍舊保存着屬于蝙蝠的那些元素。
對她來說,夜巡更像是某種舞台,在哥譚這詭谲的動态平衡之下的又一個展現自己的新舞台。她輕輕點了點達米安的額頭,彎下腰,聲音又甜又糯:“可惜了,小弟弟,你沒有屬于自己的制服,所以沒辦法成為這個家的一員。”
“但是,你知道嗎?”她看着自己修剪得當的手指甲,塗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甲修剪圓潤無毛刺,上面沒有任何一個繭子,這是一雙從未吃過苦的手,雪莉露出一抹輕佻的神情,“想要成為一個超英,或者是一個超英助手,那你就必須得有一個響當當的名字和一套制服。”
“不如就叫你羅賓好了,”她說,“你注定要成為羅賓的。”
這種軟綿綿的名字和到處蹦蹦跳跳脆弱小鳥,達米安并不喜歡,雪莉那種輕飄飄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态度他也不喜歡。新出現的身影就算隻是像彩蛋一樣掉落,也更像是一家人。
所謂血緣關系,其實也并非堅不可摧的紐帶,就像外公不在乎他的伯伯,就像是他認為因血緣關系而屬于自己的父親現在也屬于另一個外人。
接着他看見了屬于羅賓的制服,就放在那個秘密洞窟中的櫃子裡,櫃子被打開了。一個陷阱,達米安知道,那衣服大概有些年頭了,屬于家中某個人的舊物。他皺着眉頭,想不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會把如此鮮亮的色彩作為黑夜的保護色。
臨睡前,雪莉又敲響他的門,從門縫中探出頭來,走廊上的暖色燈光隻照亮女孩那張混血的美麗至極的面孔的頭頂,剩下的五官隻不過是深淺不一的灰黑,他瞪着她,來者的聲音又甜又軟:“那麼,希望你能做一個好夢,我聽說今晚會有很有意思的事情發生,我們家中的所有人都會去。”
“哦!”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捂住嘴,耷拉下眉毛,“忘記了,沒有代号沒有制服的小孩子(她咬重了“小”字)是不可以參與夜間的危險活動的。”
“我也是作為一個好姐姐,才想來關心一下你,畢竟我們之間有一半的血脈還是相同的嘛。”不等達米安說話,雪莉就自顧自地關上門,他聽見她的腳步聲在走廊柔軟的地毯上越走越遠,那腳步聲很平常。他又一次前往洞窟中,那件羅賓制服已經從櫃子裡拿出來,擺在桌子上了,沒有任何一次陷阱的感覺如此明确,他的眉毛擰成一團。
…
哥譚不可能永遠平靜,總會有些野心勃勃的天才或者庸人覺得現在是自己揚名立萬的時候,特别是其中一座大山已經消失了足夠久的時間,時勢總會造英雄。戰鬥焦灼,這叫不上名字的敵手一路從黑門監獄殺了出來,連鳄魚人都在其恐怖的實力面前不堪一擊。
他似乎别無所求,心中所想要的隻有毀滅與撒拉路之泉,沒人記得他是從哪裡來,哪怕是貝恩,能夠做的也隻不過是暫時抵擋。
足夠心動的代價讓他和蝙蝠一家暫時統一陣線,而此時也到了強弩之末,戰況焦灼,但膠着不了太久了。
“明明渾身都是破綻,”紅頭罩打光了最後一顆子彈,簡直想要謹慎肉搏,紅羅賓的肋骨隐約裂痛,大抵是又斷了,他在等腎上腺素起效,“但他怎麼那麼堅硬?他和那個氪星佬誰更堅硬?”
紅羅賓勉強在臉上扯出一絲笑容:“你說我現在大喊‘超人’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們。”
“正牌的氪星人嗎?”紅頭罩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我看懸,但是你那個克隆貨,說不定會真的來救你,要不要試試?”
還沒找到繼任者,但已經決心脫離“羅賓”之名有一段時間的男孩搖了搖頭,在這場劇烈的沖突之中,他倒是詭異地發覺了自己的不足之處,隻可惜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回去修改。
“知道嗎?”他扶着牆站起來,他的長棍卡在地上,少年沙啞的聲音含着氣音,“在我徹底倒下之前,我可沒打算放任這種怪物在哥譚為所欲為。”
“哈,别以為隻有你一個人能出風頭,别以為在代号前面加個紅字就能僞裝成大人了——”
“小紅,”他輕蔑地咬住這個字眼,把最後一匣幸運子彈填裝進手槍,從背後拔下撬棍,别以為在代号前面加個紅字就能僞裝成大人了——”
“小紅,”他輕蔑地咬住這個字眼,把最後一匣幸運子彈填裝進手槍,從背後拔下撬棍,已然是做好了肉搏的準備,“快跑吧,去找正義聯盟,消滅這個怪物——這簡直就是哥譚版本的毀滅日。”
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怪物狠狠擊飛了貝恩,他的毒液洩流一地,已經失去了藥效的加強,就在之前,阿卡姆瘋人院也被破壞,裡邊的瘋子們全部都跑了出來。
哈莉·奎因因為她的J先生不在完全沒有戰鬥的心思,事實上在小醜離開後的這些日子裡,她一直積極接受治療,恐怕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痊愈、去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而剩下的人呢,沒有人想觸這個眉頭。芭芭拉費盡心思,也從這個怪物的發源地——黑門監獄——之中找到一絲一毫有用的信息。
“歌者正在趕來的路上,”蝙蝠少女的聲音在通訊器中傳來,“我正在為她發送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