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她看着她的父兄在她的面前死,告訴她,隻要抛棄尊嚴就能讓她那個已經已經被挖掉雙眼的母親苟延殘喘活下去,她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他死死盯着海燕,吐出一口鮮血,咧嘴笑了。
這種痛苦已經超過了他這具完美的軀體的上限。
他繪聲繪色地描述着人魚公主的慘狀,強迫人去看同類的慘狀是一種刑法,以前不是沒有遇見過假裝鎮定的低維女人,但最後所有的人都會因憤怒而扭曲醜陋,他會把她們之前的端莊或者堅韌與後續的紅溫制作成對比圖發到論壇上,再配上幾個駭人聽聞的标題,就能收獲一堆誇贊。
他在心中倒數着,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去欣賞眼前人破防的模樣了。
然而回敬他的隻有一派冷淡。
“……你不生氣嗎?”
“為什麼?”
“我殺了你的同胞!”
海燕俯身,拍拍他的臉:“那不是我的同胞。”
“你甚至一點憐憫都沒有!你知道我會逼迫他們——”“這讓你感到很開心,是嗎?”
海燕突兀地斷了他:“讓你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對嗎?”
玩家止住了話頭,隻是仰頭看着她,那是雙如同暮霭沉沉般的眼睛,可是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就像在看一個倒懸的深淵,深淵的底下反而是天空。
“你曾經見過反抗嗎?”
玩家冷笑:“見過又怎麼樣?他們從來沒有成功過。”
“自信滿滿,你的勢頭很好。”
海燕的話音剛落,玩家便渾身肌肉暴起,特質的拘束服根本就無法約束他的身體分毫。
隻不過是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膨大了好幾倍,從一個普通的男人變成如泰坦一般的巨人——把整個原本算得上空曠的天然溶洞擠得像蟻巢,他粗重的聲音伴随着腥臭的呼吸像打雷般擁堵在整個審訊空間裡,海燕擡頭注視他。
“力量強化,能夠賦予玩家力量上的強化,擁有遠超基本數值的力量,我隻需要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拍成肉泥。”
“至尊減傷,能夠免疫一切物理傷害,就算你的刀鋒能夠劈開原子,也奈何不了我。
“無懼戰意,這是從一個自稱是戰神的人的身上剝離出來的,為了得到他的戰意,我打斷了他的每一寸骨頭,才剝奪到他一生的戰意,這本來是我的壓軸好戲,用在你身上,你應該感到榮幸。”
頓時,他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不同,好似面對的并非是什麼受困的囚徒,而是一個久經沙場、鐵血峥嵘的老将軍!
面對屬于戰神的戰意,任何人隻要擁有想象力,就必定無法抵抗鏽蝕與鮮血的恐懼,除非——
“你為什麼還站着?”
明明隻不過是渺小的人類,卻并不願意就這樣被碾碎成灰,憑什麼呢。
玩家更加憤怒,在他看來,低維人唯一應該做的,就是臣服在自己的腳下。
“啪!”
清脆的響指回蕩在寂寥的空間中,緊接着,玩家發覺自己已然在悄然中去往某巨大地牢之中。岩壁滲出的琥珀黏液在燭火中泛起油光,那些凝固在黏液裡的慘叫聲化作半透明的棱柱狀結晶,尖端指向穹頂垂落的汞雨——沸騰的銀色液體在半空凝結成十二座旋轉的方尖碑,碑身布滿深海藤壺般的贅生物,每道紋路都在啃食玩家的"力量強化"模塊。
審訊台由無數電子屏拼接而成,畫面定格在玩家上傳的對比圖。那些被他PS過的受害者正從屏幕裡伸出泛着磷光的觸須,将青銅鎖鍊纏繞在玩家四肢上。鎖鍊表面布滿利齒狀凸起,每當玩家掙紮,就會啃下帶血的肉片,露出底下蠕動的寄生囊。
他的視網膜在汞光中閃爍,神經突觸正以每秒十億次的頻率拆解重組。他調用了量子态戰鬥推演模塊,将洞窟的每粒塵埃都計算到普朗克尺度——這不過是場高級神經投射,就像用全息投影儀欺騙螞蟻的認知。
“你們這些低維生物..……”他的聲帶振動着,“永遠無法理解我們高維人——”
話音戛然而止。
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戰鬥經驗庫正在被格式化,那些引以為傲的戰術模型竟自動編譯成深海歌者的詠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