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我都知道,我其實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員。”他冷笑:“真過分,不是嗎?”
白炙目光呆滞地望向他,仿佛眼前的陳彬是個全然陌生的人。這倒也并不奇怪,畢竟她當初邀請陳彬參與這場競争,根本原因就是觊觎他身上的系統的戰力。
她竟可笑地忘了,即便眼前站着的是個活生生的人,也難以擺脫被設定好的既定屬性。恐怕在陳彬看來,在白炙這個高維人的眼中,陳彬自己也不過是衆多道具中的一個。
她張張嘴,一時間竟不知應說什麼才好。
許是看出了白炙的窘迫,陳彬正了正色,随後又重新恢複了之前那副輕佻愉悅的姿态,提高聲音道:“别,我可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人各有命,知天意本來就是我覺得很重要的人生準則——留有記憶或知道本不應知道的真相本就會讓人陷入颠狂。”
他眉毛皺成了扭曲的一團。
“而現在,比起能夠重開的遊戲(“還需要時間。”白炙說得模棱兩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難道不是處理一下叛徒的問題嗎?”
蒂娜沒說話,隻是伸出手來,在她的手上隻有一個類似U盤的東西,孤零零地躺在那裡。
“這是什麼?”陳彬率先發問,刺客簡略答到:“這是從那頭豬那裡拿來的。”
“豬?”陳彬愣怔了一瞬,随後反應過來,指的是恐怖之主。想起那副不協調的樣子,就算是陳彬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既然短暫的休息時間讓他們得以獲得片刻的甯靜,那又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呢?而此刻,正看着恐怖之主刻意展示出來的畫面的人,在沉寂下的漆黑中陷入了狂亂。
“那,就是恐怖之主?”有人問。恐怖之主是個對自己外貌極度自信的家夥,自然也沒有絲毫隐藏。
“他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有人說道,“我以為他會更高一點。”
生活在哥譚的人都明白,僅憑外貌判斷一個人,往往會鑄成大錯。可即便是卡珊德拉·該隐,在親眼目睹恐怖蜘蛛的真面目後,心中也隻剩下一個感受——猥瑣。
身為攪局者的史蒂芬尼仰躺在沙發上,模樣顯得疲憊不堪。她已經很久沒能好好休息了。說起來,她現在最渴望的,便是能在韋恩莊園下的蝙蝠洞痛痛快快地練上一場,随後沖個澡,享用阿福準備的豐盛美食或是可口小甜餅,再惬意地躺在柔軟的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
可眼下,她能做的,僅僅是躺在由硬泡沫闆拼湊而成的臨時沙發上。她長長地歎了口氣,伸直雙臂,舒展身體,仿佛這樣就能将内心積壓的所有疲憊都釋放出來。
然而,一旁的卡珊德拉·該隐隻是垂下眼簾看向她,從喉嚨裡冷冷地吐出一句不近人情的質問:“你在幹什麼?”
史蒂芬尼撇了撇嘴,回應道:“反正不是在做任何有意義的事情就是了。”
卡珊德拉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她實在想不出還能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卡珊德拉扭過頭去,隻見一頭耀眼的紅發在昏暗中顯現,來人正是芭芭拉。芭芭拉雙手高舉,提着滿滿當當的中餐打包盒,聲音中透着興奮:“看看我帶回來了什麼!這裡有餃子、馄饨,還有左宗棠雞,足夠咱們好好吃一頓豐盛的午飯啦!”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一片寂靜。芭芭拉将手中的食物放到缺了一截桌腿的桌子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後,大聲喊道:“你們究竟在幹什麼?”
“覺得我們的導師們被打倒了,所以我們也就一無是處嘛。”
“這好像不是我們被派到這裡來的目的。”芭芭拉撓了撓臉,一種奇怪的瘙癢順着臉頰爬上額頭,這讓她感到既異常又奇怪。“雖然在與怪物的戰鬥中,我們并沒能獲得有效的信息,”她頓了頓,聲音提高了些,“但往好處想,至少我們拯救了無辜的人。”
“憑借一個人的力量,能做到的本就有限,就算是我們。”芭芭拉把手輕輕放在斯蒂芬妮的肩膀上,又扭頭看向卡珊德拉。
“比起在這裡浪費時間,或者是等通知,還不如先看看那些闖入者到底看了些什麼吧。”短暫的沉默後,芭芭拉又帶着點兒試探的口吻說道,“以及我們的那兩位新的家人。”
她的話語含混不清,實在難以判斷芭芭拉口中“新的家人”,究竟指的是陳碧和雪莉,還是那對看似古怪又透着陰暗氣息,卻反而更有一家人感覺的海燕與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