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這個世界的運行自然有它的規律。”

打扮得像貓頭鷹的人緊接着便說出一串在Henry聽起來難以理解的句子。

他們的逃亡——或者說用一個更加體面的詞彙來形容的話——機動調查旅途中終于發現一些有用的信息。

首先，是當警報聲響起時，他們就會被投放到另一個世界，其次是那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破壞痕迹的确是身處于另一個世界的人們造成的。

無法判斷另一個世界的人究竟是什麼，是敵是友？Henry嘗試留下文字跟他們溝通，但隻在地上看到如同野獸胡亂抓撓一般留下的痕迹，扭曲成文字一樣的形狀。

他試圖去破譯這種文字是否是真的傳遞了某些信息，卻頭痛欲裂，胃部和大腦都像是被狠狠攥住，他好似能從這些燒灼般的痕迹中看出某些玄妙的信息，卻最後還是忍不住扶着斑駁的牆壁大口嘔吐起來。

那個看上去像超人的、胸口寫着一個大大的U字的家夥一邊露出赤裸裸的嫌棄之色，一邊撕下來一塊牆紙遞過去：“用這個擦擦嘴。”

Henry看了看牆紙——上面甚至還帶着被揭下來的膩子——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認知遭受了阻礙。

“變成終極人難道會讓你的腦子跟着穿越一起玩完？”

被叫做“終極人”的男人隻是狠狠瞪了一眼那個打扮成貓頭鷹的：“我不是說過了嗎？要叫我阿中。”

“好好好，這就是你用牆紙給人擦嘴的理由，真是令人敬佩的善心，哪怕是放在你身上。”

阿枭的肩膀因他的嘲弄而劇烈抖動。他朝着Henry露出僵硬的微笑，彎下腰來，用戴着附着着裝甲的手穩穩扶住Henry的肩膀：“你是能破譯出來的，對嗎？”

不等Henry說出任何結論，他又半帶威脅一般補充道：“我相信你能。”

Henry輕輕把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下來。他面色如常，其實背後已經冒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了。

阿中不耐煩地抖着腿，Henry知道眼前的兩人都不是善茬，隻要自己失去利用價值，立刻就會慘遭毒手。

任何時候，都不能和這種瘋子一樣的反派講道理。

他壓着嗓子，強裝鎮定着岔開話題：“我想發現這個世界的本質還是需要您、以及這位看上去不怎麼好脾氣的先生親自探查，而我作為一個頂多懂點兒小魔術手段的醫生能做的着實有限。”

阿枭垂頭看他，活動了活動手指關節，Henry注意到他的手甲尖銳，好似真正的猛禽一般猙獰，他無法探查到其在護目鏡之後的目光，隻能補充道：“請您為我制造一個安全的環境。”

阿枭好一會兒沒說話，在Henry的汗水快要終于抑制不住從他的額頭上滴落時，點了點頭，而看上去極具有壓迫感的阿中也在其的眼色下順從出了門，門關上後Henry的心跳才重新逐步恢複了正常。

“老天，我甯可和真正的蝙蝠俠打交道。”他想，“而不是和這群瘋子在這種地方消磨時間，我究竟為什麼在這裡？”

阿枭關上房門，便看見阿中瞪着兩隻眼睛看着他。

“你有什麼疑問嗎？”阿中說：“為什麼留這種廢物？”

“那麼誰來給我們探路呢？特别是魔法方面，你？”阿枭帶着幾分輕蔑地說，“用你這樣的腦子，肯定想不出除了打穿這個世界以外其它的辦法，而我并不認為你有打穿這個世界的能力。”

阿中啞口無言，把怒氣發洩在牆壁上，他沒有控制力道，紅磚和木頭搭成的牆壁頓時四分五裂。阿時躲閃不及，被突然爆炸的碎片砸得正着。

耳邊傳來刺耳狂笑，是笑笑的幸災樂禍，他一隻手俯在牆上，蒼白的臉上表情扭曲，阿時回頭瞪他，後者沒有絲毫收斂的意思：“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趣的事情。”

“同伴受傷這種事情讓您感到很有趣？您的興趣可真别具一格。”

“好吧好吧，千萬不要誤會，雖然你驚慌失措的樣子别有一番可愛的趣味，”蒼白的男人用一種戲弄般的與其說，他帶着尖銳指甲的皮革手套點了點自己蒼白的唇角，阿時想當他還是個正常人的時候，一定非常英俊，可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麼客氣，“但和真正的有趣之物比起來，還是太淺薄，想要吸引我的注意還是回去再練練吧——這句台詞我喜歡，霸道總裁味。”

随後，他用手撫摸過剛剛爆炸的牆體，在阿時的注視下，在上面留下一道道劃痕。

……

“三角形，圓形，正方形……”尖銳的刮擦聲讓阿中的雞皮疙瘩以異常的速度一層一層堆疊而起，阿枭推開他，看見逐漸出現在牆上的刻痕。“你到底是什麼？”

……

不知從哪裡又傳來古怪的咯吱聲，無數的腳步像碩大的蟑螂般感受到恐懼而逼近，阿時推了推笑笑的肩膀，問其能不能多撐一會兒，他已經隐隐約約找到了真相。

“那請您稍微加快腳步，”阿時握緊拳頭，伴随着咒語與火焰，一把馬刀在其手中具現，“我不确定我能否面對這種怪物。”

笑笑面具下的眉毛挑動：“這倒是我沒想到的，你倒也有些厲害的地方。”

“哼，現在您對我刮目相看了吧。”阿時壓低身體，做好攻擊姿态，“那請您專注在自己的工作上好了。”

……

“三角，方塊，圓形，阿中，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麼嗎？”

面對阿枭的問題，阿中指了指自己，做出一個“問我？”的動作來。

旁邊倒是傳來魔法師内斂的聲音：“代表着魔法的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