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跳如鼓、掌心出汗,她緊緊抱着懷中女孩,用身體築起一道屏障,仿佛這樣就能隔絕外界的一切危險。
“噓。”
她慢慢放開捂住對方的手,随後将食指豎在嘴唇中間,搖了搖頭。
懷裡的女孩的眼裡滿是淚光,但更多的是對少女的依賴和信任,她點了點頭,努力讓自己不再發出聲音。
好在商場内部并不是完全的安靜,那些被吊着的男人不停地咒罵彼此,很快将她們的動靜遮掩過去。
少女側耳傾聽,确認那些聲音并未靠近才稍稍松了口氣。
她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尋找逃脫的路線。
這裡是商場的衛生間通道,再往裡就是商場側門。
遺憾的是,側門平日裡都用來堆放雜物,早已被堵住,要是貿然弄開,發出的聲響一定會将巡邏隊引來。
少女将懷中的女孩輕輕放下,讓她面對着牆站好,以防看見什麼可怖的東西忍不住尖叫,自己則開始迅速而無聲地翻動周圍的雜物,希望能找到什麼有用的工具或是藏身之處。
就在這時,一雙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少女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強忍住即将脫口而出的尖叫,迅速将女孩拉入懷中。
“我是警察。”壓抑的空氣送來一句小聲的介紹。
少女心跳驟然加速,大腦迅速轉動起來,思考起這個地方出現警察的合理性。
“别想了,你轉頭看一眼就知道了。”尚卓一無奈地看了一眼莫玄,将随身攜帶的警員證放到地上推上前。
透過微弱的月光,少女微微側頭,一張闆正的寸頭女警證件照映入眼簾。
真的是警察?
她緩緩轉過身,依舊将女孩護在身後。
“你們真是警察?”少女聲音顫抖,目光警惕地盯着面前一行五人。
五人之中,寸頭女警正與她交談,她的身旁矗立着一位氣勢凜然的女性,顯然是團隊的領導者,而她們身後,另外三名隊員則保持戒備,不時掃視着周圍的環境。
“如假包換。”尚卓一咧開一個笑,低聲道,“你是我們進來遇到的第一個正常人,能不能告訴我裡面都發生了什麼?”
少女緊盯着尚卓一,眸子裡滿是掙紮。
片刻後,她終于放松了緊繃的神經,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雖小卻異常清晰:“我叫孔茗,這是我妹妹孔辛夷。我們本來是在這裡看電影的,但晚上看完電影後,我們發現商場的出口竟然被莫名地封鎖了。”
說到這裡,孔茗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她不自覺地咬了咬下唇,繼續回憶道:“起初,有人不信邪,吵着嚷着要沖出去,結果…結果她們被商場的巡邏員…殺了。”說到這,她忍不住泛起了幹嘔,顯然那些血腥的畫面依舊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尚卓一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她輕輕地拍了拍孔茗的肩膀,又問:“但是我們進來之後,并沒有發現任何屍體的迹象。”
孔茗頓了頓,回道:“她們…都被吃了。”
“被吃了?”尚卓一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在場所有警員心中的驚濤駭浪。
她們面面相觑,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第一個人死的時候,我隐約聽到一個女聲,她很憤怒,尖叫着要讓整個商場為她陪葬。”孔茗繼續說道,聲音因為回憶而顫抖得更加厲害,她不得不深呼吸一口氣、壓下恐懼,“從那以後,商場裡的人開始變得瘋狂,有的相互攻擊,有的則試圖用自殺逃避這場災難。這種‘瘋狂’,不僅僅是行為上的失控,更像是精神上的崩潰。在這裡呆得越久,人們就越容易失去理智。”
“不僅如此,每隔十分鐘,商場的巡邏隊——也就是商場的工作人員,就會在整個商場裡搜尋,她們每次會找到一百個人作為‘食材’。然後,這些‘食材’會被帶到超市的生鮮區,像對待牲畜一樣被宰殺、煮熟,最後成為她們的食物。我和妹妹之前也差點被抓到,幸好我們及時找到了一個隐蔽的店鋪躲了起來。”
尚卓一和其他警員對視了一眼。
眼前的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了她們的預料。
這座商場是一座老商場了,盡管近年來一直在走下坡路,但客流量依然很客觀。
假設被關在這裡的人有數千人,那麼從鬼魂返生到她們趕到這裡,也已經過去了三十分鐘,至少三百個人已經被殺害。
“最後一個問題,這裡,除了你們,你還見過其他的正常人嗎?”尚卓一語速加快,迫切地想要了解更多信息。
“我曾經在二樓的黃金店裡聽見過讨論聲。”孔茗頓了頓,繼續道,“那個黃金店,雖然門是緊閉的,但我确實聽到了裡面有人在說話,而且聽起來像是正常人的交談聲,沒有那種瘋狂的尖叫。”
尚卓一聞言,心念一動,她立刻追問:“你确定那是人的聲音,而且聽起來是理智的?”
孔茗語氣有些猶豫:“我不太确定,但是那聲音聽起來很有條理。而且,我隐約聽到了她們提到了‘等待救援’、‘保持冷靜’這樣的字眼。”
尚卓一迅速在腦海中梳理着信息。
如果黃金店裡真有一群尚存理智的人,那麼她們可能掌握着更多關于幸存者的消息,無論是對她們的救援行動還是後續對鬼魂的了解,都是百利而無害。
“我們必須找到那個黃金店。”莫玄突然出聲,果斷道,“但我們必須小心行事,不能驚動巡邏隊。孔茗,你還記得那個黃金店的具體位置嗎?”
孔茗指引明确:“你們從中央扶梯上到二樓,左轉一直走,黃金店就在那裡。”
莫玄點了點頭,随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問:“你們下樓的時候,沒人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