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從五條悟這裡受到的氣在這幫老頭子的身上撒出去之後,太宰治沒過多久便神清氣爽地開啟了他的出差之旅。
接受森鷗外的委派來到歐洲出差隻是一個幌子,身為五條教的教主,太宰治本次來到歐洲的真實目的,其實是為了打探一下他們對于咒靈和異能的研究程度。
于是在安排好任務之後,太宰治便趁着無人的黑夜,仿入無人之境般,潛到了歐洲政府拼命掩藏的異能研究署。
原本燈火通明的大樓不知為何閃爍了一下,但除卻監控着實驗體數據,正在運行着算法的機器之外,無人将其放在心上。
監控室裡打着哈欠的值守人員看着監控中一閃而過的虛影,費解地揉了揉眼睛。
這裡便是制造出人造人容器,研究異能,研究魔獸和咒力的總部。
「歐洲的異能研究水準比國内高,咒靈水平倒比日本低了。」太宰治翻看着他們的研究報告,點評道。
「因為他們有魔獸啊,要維持點平衡吧。」五條悟不怎麼在意地說道。相比起這些費腦子的數據文字,他對太宰治在術士利用上的進步更感興趣。
他感慨道:「治的術士果然很方便。」
太宰治的身旁籠罩着一層雜亂的咒力。咒力遮掩着他的身形,讓人無法界定他的歸屬,更無法被這些電子設備所探查。
現在的他比起十四歲的時候,更像一隻咒靈。
「畢竟人的可能性是無限的嘛。」太宰治說。
從宿屋朝死的那一天起,他便徹底知曉了自己與正常人差别最大的地方——異能人間失格所轉換而來的咒力,是可以供他直接利用,創造出本不應存在的事物的。
而這兩年來,太宰治更是早就将這份能力運用得爐火純青了。他透過監控與其後的人對視了一眼,低沉的聲音順着錄音器傳達到了背後之人的耳裡:牧神。
「錄像錄像!」五條悟提醒道,「别忘了錄像!」
他隻恨自己不在現場,不能舉着錄像機把這一過程記錄下來。這一手視頻要是能轉手給魏爾倫,都不知道能換多少甜點。
刺耳的警報聲瞬間響起,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太宰治半點沒有在意正在迫近的威脅,手掌一翻,一隻小巧的咒靈便從計算機裡爬了出來,停留在他手心。
「已經在錄啦。」太宰治點了點手裡的咒靈,輕笑道。
緊閉的大門終于被打開,值守人員卻隻見屋内一片漆黑,空蕩蕩的,隻有幾台電腦閃爍着花白的屏幕,連一絲鬼怪的痕迹都沒留下。
研究人員的手在鍵盤上飛舞着,冷汗劃過他的下巴,滴在桌面上。
“數據……全都消失了!”
“絕對有鬼怪入侵!”
“分部的數據呢?”
“報告!分部的數據也完全消失了!”
“紙質報告呢?!”
“消,也消失了……”
“我的實驗品怎麼死了!”
“長官!有實驗品闖出來了!”
“啊啊啊啊——”
本該平靜的夜晚裡,異能研究署裡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實驗室突然一間一間地開始爆炸,逼迫得原本還藏在研究署裡的人們不得不逃出室外。
有人還想要掙紮着保存下辛辛苦苦得來的研究成果,卻在聽到建築深處傳來的巨響的時候,被同伴裹挾着強行撤出研究署。
最終,研究署在一片火光之中,化成了廢墟。
千米之外的海域上,太宰治好心情地抛了抛手上縮成一團的咒靈,面前是一片熒幕,正實時轉播着異能研究署的異動。
五條悟道:「治也太壞了,說好的讓我幫忙呢?」
「别心急,悟。」太宰治說着便把實況轉播給關了起來,伸出手,松開了手裡的咒靈,任由它從空中掉落,平靜地融入海中,「現在快用你的好眼睛幫我看看吧。」
五條悟睜開眼,注視着随風飄動的海面。
四周除了海浪拍擊的聲音,一片寂靜,祥和得仿佛什麼也沒有。
但是五條悟清晰地看到,随着太宰治抛下的咒靈浸沒入海中,彌散于天際的咒力開始緩慢流動,不停向着咒靈彙聚,然後被壓縮凝固,就仿佛被竊取的贓物一般,藏匿于海面之下,暗度陳倉至太宰治體内。
五條悟手裡握着僞裝成《完全自殺手冊》的書,心念一動,與異能同源的咒力便源源不斷地湧入其中。
五條悟笑道:「提前恭喜治啦,有效的哦~」
太宰治聽着他的話,難得驕傲地哼了哼,一副“那還用你說的”語氣,道:「我計劃了這麼久,怎麼可能會無效?悟快去幫我布置其他海域吧!」
五條悟隻好認命地接過了被推脫過來的任務。
“為人。”
人是由各種欲望扭曲組成的,太宰治利用着欲望和恐懼來制造工具,制造的怎麼可能是人呢?隻是一個個與他相仿的怪物罷了。隻是還挺嘲諷的。他的兩份能力,一份名為人間失格,另一份卻喚為人,真是不知道太宰治究竟想不想要當這個人。
不過五條悟卻認為他太過偏激了。即便是扭曲的欲望又如何呢?人就是人,太宰治他再怎麼厲害,再怎麼特立獨行,那也是個人,何必處處這麼含沙射影地紮自己呢?
兩人争執不下,不過這個名字倒是莫名其妙地保留了下來。
這份能力聽起來很方便,讓太宰治可以依據恐懼等負面情緒制造出些許咒靈以供驅使,可問題就出于,太宰治這人,某種程度上而言,很穩定。
他其實很少會有害怕的事情,喜歡的東西更很少,讨厭的東西挺多,可能讨厭到可以滋生咒靈程度的,那倒還真沒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