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透冷着張臉說:“這是有關窗的項目計劃,其中包括了今後的運營計劃,你們把這個簽了,我們五條家才能夠更好地調動窗來配合我們完成交接工作。”
高層們一臉菜色。他們向來都仗着約定俗成,肆意扭曲規則,外界的律法什麼時候在咒術界起過作用了?五條家家主這小鬼竟然給他們來明文規定這一套,這在開什麼玩笑?簡直就是在把咒術界千百年來的條規踩在了地上,是赤裸裸的挑釁和羞辱!
偏偏面前的五條家主還笑眯眯地說着諸如“不簽就是想要害咒術師,想要背叛咒術界”的話,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還痛心疾首地表明他五條家不介意為了咒術界的安危清理叛徒。
往常他們用在普通咒術師身上的招數,現在竟然隐隐有了紮回自己身上的傾向。
這一通軟硬兼施,誰敢不簽?
但同時他們也意識到,要想遏制五條家的勢力繼續壯大,就必須對現在的東京咒術高專下手——鏟除掉背叛了高層的高專校長!
太宰治也知道把這幫老家夥逼急了對誰也沒有好處,一棒子一甜棗的技巧他可是拿捏的十分精準。
這個請求答應還是該答應的,隻是,太過輕易就得來的東西,人們總是不懂得珍惜,不是嗎?他那麼好心,怎麼忍心讓這幫老家夥落入這樣子的心理誤區呢?
于是作為交換,太宰治提出了要求——想要換校長?可以,那你們得交出家入硝子的行動指揮權。
高層們自然是不能同意,沒有了家入硝子,以後他們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都沒有點保障措施了怎麼行!
“反轉術士極為特殊,家入硝子作為特殊人才必須得被保護起來!”
“要是反轉術士出了什麼意外,你要咒術界的大家該怎麼辦!還有誰能為咒術師們進行治療!”
“你們是不是想要借機派遣家入硝子為你們處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太宰治的提議就仿佛是遞給了他們什麼弱點似的,一幫人瞬間七嘴八舌地開始讨伐五條家的險惡用心。
甚至有的狀似氣急般敲了敲剛簽訂的文件,開始想方設法奪回窗的控制權。
“住嘴!”五條透睜着一雙水藍色的眼睛,陰恻恻地威脅道。但他長相較顯年輕,此刻即便威脅起人來,也沒有多大的氣勢,那幫好不容易逮住的機會的老家夥依舊我行我素地讨伐着五條悟的罪行。
圍觀了一會兒他們激動的讨伐聲之後,太宰治歎了口氣,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掃視了一圈這幫老家夥皺巴巴的面孔,故意打得昏暗的燈光自下映在他臉上,一時間讓人看不清他真正的表情。原本吵鬧的空間反而随着他的舉動漸漸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着面前這個身材高挑的少年,試圖揣摩他的行動。
太宰治隻似嘲諷般輕笑了一聲,走到總監部部長面前,一隻腳狀似無意地踩在總監部部長拿着筆的手上。
總監部部長一時不慎,筆尖在潔白的紙面上猛地劃過了一道裂痕,黑色的筆墨中沾染着鮮血。
可在少年的動作卻随着他的隐忍憤恨的痛呼聲而再次加重了幾分。
“你們的腦子可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太宰治完全沒在意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臉,手一翻,五條透便識趣地遞上了一把槍。
槍杆上甚至還印着那可笑的烏龜,往這把槍上強加了不合時宜的童趣,玩具般的造型仿佛在無聲地嘲諷着在場跪着的所有人。
“我難道很蠢,五條家難道很弱嗎?竟然已經淪落到你們這些連站起來都做不到的家夥在這裡威脅我了?”他熟練地把槍口抵在總監部部長的印堂穴上,輕飄飄地發問,“還是說,除了禅院家,你們已經找出了其他能夠與五條家對抗的力量了?”
雖說禦三家在高層中并不具備多少的權力,追求着傳承和實力的他們更多的時候,是仿佛高層看門狗一般的存在。
但是,這并不意味着高層掌握有禦三家的把柄。沒有把柄,沒有足以牽制五條家的共同利益,也沒有鎮壓他們的實力,太宰治實在不明白,這幫老家夥是怎麼能夠做到如此理直氣壯地命令五條家家主的呢?
“你這是在造反,五條悟……”發出這個聲音的人幾乎是一字一頓地把這句話從喉嚨裡擠了出來。
“不不不,這怎麼能說得上是造反呢?”太宰治笑道,手裡的槍往下一滑,抵在了總監部部長的肩膀上,“我這可是在提醒各位,為了我們咒術界共同的利益,請不要再做一些愚蠢的事情了,好嗎?”
“砰。”
一聲短暫的槍響,那顆子彈輕而易舉地邊貫穿了總監部部長的肩胛,隻留一個空洞的傷口。他的鮮血噴灑在地面上,卻沒有沾染到罪魁禍首一絲一毫。
如果他們再繼續說些什麼不讨喜不識趣的話,那恐怕下一槍就不隻是打在部長的肩膀上這麼簡單了。六眼再次滑動的槍膛默默地暗示着他們。
“……請讓家入硝子為我們療傷,六眼大人。”總監部部長沉默了一下,終于低下了那顆始終高昂的腦袋,請求道。
家入硝子,這個咒術界唯一的反轉術士擁有者,如今隻能交入五條家之手了。在場的高層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這一結果。
五條家,六眼,必須被鏟除。
不過遠在另一個世界圍觀的五條悟才懶得琢磨他們這些不可能得逞的小九九。他大半夜吃着太宰治的甜點,笑得連眼睛都快看不到了——許久沒看到這幫爛橘子氣成這副樣子了,五條悟心裡解氣得很。
「這幫爛橘子還是聽得懂人話的嘛!不愧是治~」五條悟笑道,要不是手裡有着食物,他肯定要拍手稱快一番。
太宰治從夢醒時起就略顯低迷的心情這才好轉了些,難得輕蔑地附和着他:「一幫愚蠢的家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