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看死了。”太宰治嫌棄道，“不小心的啦，隻是路過的時候不小心被子彈劃到了而已。”

這家夥除了性格和能力之外，唯一可取的也就這張臉了，尤其是那雙剔透得仿佛晴空的眼睛，現在竟然毀了一半，看起來更不像個人了，太宰治有些不習慣。

五條悟還想要說什麼，太宰治便拎着他的頭發，半真半假地轉移話題：“比起那個，悟這個頭發就别剪了吧？”

現在這個樣子，和他夢裡的造型完全不一樣。這家夥如果不亂說話，配合這張臉，倒是顯得莫名溫和無害，加上這副弱不禁風的瘦弱身體，連太宰治都會産生能把人按着收拾的念頭。

這家夥也沒把自己照顧得有多好，根本沒資格教訓他嘛！

不過五條悟對人對己也是兩套标準，完全沒想過自己會沒有這個資格。

這要是别的時候，他估計會揶揄太宰治對他長發的喜愛，可現在他隻想把太宰治腦袋裡的水倒一倒，讓他不要再做這種莫名其妙的自傷行為了。

“治完全可以保護自己吧？你就是故意受傷的！”這種角度的傷，他可是一眼就分辨出來了。

不小心被路過的子彈傷到？那他好好的，自己跑到紛争地區幹什麼呢！

五條悟對他的借口十分不滿。這要不是他會術士反轉，太宰治起碼還得疼上個把月，何必呢？

五條悟在太宰治屋裡翻箱倒櫃地找着什麼，嘴裡絮絮叨叨：“就算你現在誇我長得帥來讨好我也沒用，我們可是說好的你得照顧好我們的身體。我這回幫你修複了，下回就不許再故意受傷了！”

對别人而言或許是真的不小心，但是對太宰治而言，那就不可能會是不小心，這家夥分明就是故意的，看準了就算受傷也沒事，或許一不小心還能直接死掉，防都懶得防。

“反轉術士果然很方便。”左右現在暫時也沒空死，太宰治隻好答應了他，問，“那為什麼無法徹底修複悟的身體呢？”

五條悟對此倒是沒有很在意：“因為躺太久了，身體目前的上限也就這種程度而已，在沒有提高身體素質的情況下，再怎麼刷新也無法徹底恢複正常啦。”

“是麼……”太宰治哼了一聲，并不相信他的解釋。

他依葫蘆畫瓢地嘗試着使用刻在五條悟身體裡的無下限術士，卻發現無下限一卡一卡的，幾乎無法凝聚；學着五條悟往日的操作調動咒力，可除了手指上的鮮血，也一無所獲。

“六眼被我帶走了，所以你用不了我的術士，”五條悟說，“不過反轉術士治倒是可以學一下，這樣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也受了傷的話，也能自己修複。”

太宰治挑挑眉，循着他的指揮，很快便把手指複原了。

他盯着五條悟瘦長的指節，摸了摸上邊殘留的血液，拖長了聲音：“就算熟悉你的操作，也好難啊，悟，看來治療什麼的，隻能靠你了呢。”

“我當初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學會的，既然治學不會的話，那就多給我善待你的身體吧！”五條悟話裡話外還帶了股“你果然離不開我”的自豪感，就差沒把鼻子翹上天去了。

他停下了翻找的動作，把從床上帶下來的抱枕丢到一旁，手指把找到的資料敲得啪啪作響，突然抱怨：“竟然瞞着我這種事情，治也太過分了吧？”

那文件上，白紙黑字地寫着太宰治對港口黑手黨麾下的咒靈清理部門，五條教的發展計劃——他甚至特意标出了港口黑手黨這幾個大字，生怕五條悟看不到似的。

“啊，竟然被發現了。”太宰治捧讀，完全沒有意外的樣子。

五條悟一下子是想生氣但是又不知道生什麼氣。

要說太宰治瞞着自己，但是對方這計劃明明白白地就擺在桌子上，生怕自己注意不到。

可要說是太宰治沒有瞞着自己，如果自己沒有懷疑着過來找，他又估計一句話不會說。這讓他又有些慶幸太宰治好像還是會做點人事，沒有一直瞞着自己。

這什麼别别扭扭的坦白行為？五條悟一口氣憋在了心口，隻好悶悶地說了句：“下回自己主動點告訴我嘛！”

“你留着咒靈，是為了在港口黑手黨幹點不用沾血的事？”

太宰治對他識相的反應很滿意，笑道：“咒靈真的是很棒的借口呢。”

咒靈數量過多，使得這個借口好用到即使森鷗外想讓他去做點什麼祓除咒靈以外的勾當，也得先想想太宰治的時間表，以防太宰治真的因為過勞而死。

畢竟能學會祓除咒靈的異能者少之又少，為了确保某些任務結束後不會誕生更多的咒靈，太宰治常常要趕着收尾的節點，去任務地點盯着，跑這跑那的，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忙着呢。

五條悟不解：“所以說為什麼一定要是港口黑手黨啊？”

太宰治要是不蹚黑手黨這個渾水，哪至于這麼忙。

“悟就不要再明知故問了，”太宰治低聲說，“如果隻有這麼做才能讓傑活下去的話，你也會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