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
“太宰治”倒在小巷裡,無人問津。“他”獨自醒來,照例回到集裝箱裡。“他”并沒有遇到外出的森鷗外,更沒有在醒來之後聽到幽靈的聲音。十歲的太宰治自殺時被路過的“羊”群撈起來了,“他”并沒有去到一個神社,十歲時的津島宅一切如常,津島家主也沒有回來,橫濱也沒有出現詛咒的氣息。
2005年
十四歲的“太宰治”自殺被森鷗外打擾,被森鷗外以能夠提供無痛自殺的方法吸引,旁觀了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死亡。
因為這個世界沒有五條教,“太宰治”沒有去過多關注一個與黑手黨而言是兩個世界的普通人,“他”沒有遇到過任何家人,宿屋朝不知所蹤,沒有他們的存在,她應該是活下來了。橫濱依然沒有詛咒的蹤影。
2006年
“太宰治”再次被森鷗外以死亡為誘餌,前往調查先代複生事件。“他”遇到了中原中也,他們打敗了蘭堂,“太宰治”首次找到能夠尋找到活下去的意義的希望,“他”被死亡吸引着加入了港口黑手黨,雙黑組合成立。
“太宰治”遇到了“他”的好友,織田作之助。“他”沒有為了報複而尋找N,橫濱依然沒有出現詛咒。
2007年
16歲的“太宰治”初次見到了被森鷗外引入橫濱的暗殺王魏爾倫,他們沒有共同生活的經曆,針鋒相對,彼此心懷鬼胎。最後魏爾倫身上的魔獸被釋放,被本已死去的蘭堂所救,心死留在港口黑手黨。
2009年
織田作之助死了。
18歲“太宰治”依照好友的臨終之言,在森鷗外的默許之下,叛逃離開了港口黑手黨。橫濱依然沒有出現詛咒。
2011年
經過兩年的洗白,“太宰治”加入武裝偵探社,夾雜在光與暗的交接處,成為了一個好人。“太宰治”沒有找到活下去的意義,橫濱也依然沒有出現詛咒。
……
這是原本該發生在太宰治身上的故事。
太虛假了。太荒謬了。太宰治感覺自己快要吐了。他痛苦無趣的一生,隻是書外人手裡的一頁紙上了了幾筆的談資,這個世界也隻是一種荒謬的可能,似乎隻有五條悟是這虛假之外真實的巧合。
下一個。太宰治想。這個世界沒有他要找的。
“織田作!不要去!”
沒有。
下一個。
“織田作!”
還是沒有。
下一個
“他是我的朋友啊……”
不是他。
下一個。
“我該怎麼做,織田作……”
太宰治沉默地看着曆史重演,對“自己”的人生按下了快進鍵,果不其然地沒有在其中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下一個下一個下一個。
為什麼沒有!
……
下一個。
‘我想要織田作活下來……’懷抱着友人屍體的“太宰治”誕生出了可笑的妄想。
下一個。
……
我要救織田作。太宰治看着友人不知第幾次的死亡,忍不住想到。
可還是沒有……不對……沒有什麼?他究竟在找什麼?
這是第幾個世界?這個世界上正在發展着什麼事件?太宰治想。他再醒過來的時候,隻看到暈過去的中原中也,和圍着他們的實驗體們。
浏覽一個個世界需要多長時間?太宰治無法回答,他自我感覺時間過了很久,他的前半生不斷打亂重演,但睜開眼後似乎又隻過了短短幾分鐘。
他藏在“太宰治”的身體裡,透過同位體的軀殼去觀看他們按下了二倍速的一生,冷眼旁觀他們在生命的沼澤裡苦苦掙紮,仿佛一個卑劣的小偷,妄圖從他們的生命裡竊取友人的溫暖,尋找存在的意義。
他看着“自己”身處絕望黑暗,看着“自己”企圖抓住渺小的光芒,看着“自己”最後抱憾死去,看着“自己”在絕望中麻木地活下去。
但最後他什麼也沒偷到。溫暖被擊破,希望被打翻,無論是書中之人,還是書外之人,他們的生活于他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現在究竟在哪裡?這是書内的世界,還是書外的世界?這是虛假的世界,還是真實的世界?
那他呢?他究竟是虛假的,還是真實的?這個世界上究竟有什麼是脫出于書,真實存在的?
太惡心了。這個世界惡心透了。
如果說原本的世界是朵正在衰敗腐爛的花,尚且還有一絲值得觀賞的價值,那現在的世界就是污水中泡發破敗的屍體,污染着周圍的一切,随時可能爆發出令人作嘔的污穢,似乎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啊,他的手竟然可以動了……
太宰治想要扼住自己的喉嚨,活活把自己掐死,但擡起手的時候,腦海裡卻有個聲音一直在回蕩,陰魂不散,那個聲音在喊——
織田作。
織田作,織田作之助,那個以幫助他人作為自己生存意義的人,是書外世界和其他絕大多數書内世界中,“太宰治”唯二之一的好友,是在臨終前會想着要拉“太宰治”一把的好友。
隻是在那麼多個世界裡,太宰治都沒看到有任何一個織田作之助成功活了下來。
——織田作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