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打開了一扇門,這回竟然來到了庭院裡。
“修治!”男生手裡放着風筝,聽到聲音,轉頭對着他們喊到,“想要一起玩嗎?”
和服收攏得整整齊齊的太宰治看着他,沒說話。
然後就聽到男生笑得一臉燦爛:“你求求我吧,畢竟父親可沒給你買風筝呢。”
“怪胎~”
“怪胎?”五條悟轉頭看了他一下,很好奇地問道,“那又是什麼?”
他隻知道能夠孕育特級詛咒的咒胎,沒想過這個世界也有相似的東西。總之,就是很好奇。
太宰治沒忍住,往他腦袋上揉了一把——他之前怎麼沒意識到,這家夥什麼也不知道,看起來真的很好糊弄的樣子诶!
于是太宰治解釋道:“是誇别人很不一樣的詞哦!”
五條悟看看快要把腳踹上太宰治的男孩,又看了看一臉純良的太宰治,道:“别把我當傻子啊,那是罵人的詞吧!”
“他以前在欺負你吧?所以說你才要好好鍛煉啊!那個人那麼弱你都打不過!”五條悟一臉嫌棄,“不能夠因為自己很特别就把别人當成傻子,即使被欺負了也覺得無所謂啊!那樣的你才更像傻子吧?明明很怕疼,還要去追尋疼痛什麼的,超傻的!”
太宰治猝不及防被他教訓,好一會兒才愣愣地反駁他:“那不是有你在了嗎?我沒有鍛煉的必要性了吧?”
然後還沒等五條悟說什麼,就把人拉走了,隔絕了接下來拳打腳踢的畫面。
笨蛋詛咒。太宰治忍不住在心底罵道。這都亂播什麼啊。
他們又打開了一扇門,門後是個茶室。
“津島夫人,我們的提議,您思考得如何?”一位看不清人臉的男士飲着茶,問道。他嘴角挂着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太宰治的母親低垂着眉眼,替他續上了新茶,答複:“先生,津島家自然是同意這門親事的。”
“哦,這件事啊。”太宰治看了一眼,歪着腦袋想了想,才解釋道,“這是我七歲時候的事吧,當時姐姐正好滿了十四歲,被看上,人家想要買下姐姐來着,唔,忘了出價多少了,反正之後姐姐是從家裡消失了呢。”
但是津島家并不差錢,也不缺乏權勢。這僅僅隻是因為子女如商品,父母自認為可以随意定奪她們的未來罷了。
“這種事難道不應該看看她的想法嗎?”五條悟皺眉。
在他的認識裡,不論是誰,都不應該如此輕易地替他人做出決定,實在是太不尊重人了。
太宰治笑道:“沒有人會在意姐姐的意願的啦,就連她自己也不會在意。”
“怎麼這樣子的。”五條悟握緊了他的手,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問,“你們都這樣子的嗎?不論發生什麼,都感覺無所謂,即使發生在自己身上,也沒有任何感覺?”
太宰治對他的反應有些不理解,一臉無辜地道:“這種注定會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我想不通你有什麼好在意的。”
但是五條悟隻是注視他的眼睛,眼底的光芒幾乎要把太宰治心底不安的情緒灼燒,問:“那你的想法呢?他們不在意,那你在乎你的意願了嗎?”
為什麼這麼笃定我一定會有别的想法呢?太宰治心裡問道。
太宰治掙開他的手,看向正在重播的畫面,回答:“我也沒有想法。”
隻要沒有想法,就不必談什麼在乎不在乎。這是在這個家庭的生存之道。
他雖和那位胞姐雖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并不熟悉,對她的同情或是憐憫,亦或是祝福,都是多餘的,沒有任何意義。
“放心好啦,她當初過去的時候也算不上傷心,在哪裡對津島家的人來說,都沒有差别的啦。”太宰治瞟了一眼五條悟的臉色,有些無奈地補充道。
五條悟雙手抓着他的肩膀,把人轉了過來,肯定地道:“你有想法。你可以不用告訴我,但是你不用否認你對這個家庭的不滿,不用騙自己沒有任何感想。”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強調:“這沒有意義。”
太宰治看着五條悟依舊不滿的神情,真是有些不理解了。但是為了讓這家夥停止這不依不饒的行為,太宰治回答:“好啦好啦,我會試試的。”
五條悟這才緩和了神色,嘟囔道:“你一定要試試。”
他人的意願,對高高在上的神子,究竟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呢?
太宰治看不透了。
“這應該是最後一扇了。”五條悟松開太宰治的手,毫不意外地看到他們周身的咒力濃度比之前都要深。他們估計已經是深入到詛咒的附近了。
太宰治聽着,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悟求求我,我待會兒幫你把他除掉哦。”
五條悟斜了他一眼,自信滿滿地道:“想得美,你待會兒就老老實實地在旁邊待着做夢吧!好好看着我怎麼把它祓除掉。”
話音剛落,五條悟就一擡腳,把門踹開了。
他們又來到了客廳。
隻是原本充滿了歡樂的客廳,此刻充滿了争執和吵鬧。
“津島!你不能這麼做!”津島主母苦苦抓着津島家主的手臂,卻被他一掌打翻在地。
“父親!”
子女的祈求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津島家主揣着包,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在家主離開後,溫婉大方的津島主母發絲淩亂,面上還帶着血痕,近乎瘋狂地在家裡尋找着什麼。一旁站着不知所措的孩子們。
“這又是在找什麼?”五條悟有些好奇地問道。
“哦,那是我的父親因為看中了另一位女子,帶着全家的錢款跑走了。”太宰治興緻缺缺地說,“母親正希望能找到剩餘的錢财呢。”
母親染着鮮血的臉龐突然轉向了他們,面上帶着:“你們一家把我還得這麼慘,怎麼還不去死呢?”
五條悟皺眉。
不能理解,十分不能理解。
“都說啦是很平常的經曆。”太宰治道,“真的很無聊的。詛咒在哪兒呢?”
五條悟問:“你為什麼要為他們難過?”
難過?
“我怎麼會難過呢?”太宰治反問,“我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知道他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我也知道這個結果,這都是能預料到的事情,我怎麼會難過呢?”
五條悟沒管他的反問,而是問道:“你想要什麼呢?”
“你想要什麼呢?”
我想要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