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的計劃挺順利的。”看着賀峰的車子走遠，倪家德的視線也收回，他看向倪姝，聲音沉沉，“難道真的是我年紀大了，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嗎。”

倪姝的目光變得深遠，忽然，她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重新挽上倪家德的臂彎，“現在說這些還是太早了。爺爺，事情不到最後，就永遠不會知道結局。”

倪家德重新審視着倪姝，半晌後說了一句，“你真的長大了。”

倪姝微微一笑，扶着倪家德進了屋子。而他們剛進去，林司南也剛好從外面趕回來。爺孫倆找林司南都有事要問，倪家德自然排在前面。

“爺爺，待會兒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想約我的好朋友出去玩玩。晚飯應該也不回來吃了，不用等我。”

作為一個成年人，倪姝有這點私人社交，倪家德當然不好多管。

“嗯，路上小心。”倪家德應允了。隻是沒等倪姝高興，他又道：“晚上回來的時候，打電話給司南，他去接你。”

倪家不缺司機，晚上用到司機的時間也比較少，但是倪家德偏偏讓林司南去接她，不就是想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嗎。這個老狐狸……倪姝腹诽。行吧，要接就接，反正她也不打算做什麼。

“好呀，那就辛苦司南哥了。”

倪姝笑得很甜，眉眼彎成了月牙一般，看得林司南的心跳都加快了幾倍。他偏低着頭，聲線平穩，“大小姐，言重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倪姝淡笑。指了指樓上，“爺爺，我去換衣裳了，待會兒走得時候，就不和您打招呼了。”

“嗯，去吧。”倪家德微微颔首，又對林司南道：“你跟我來一趟書房。”

*

開往臨海機場的車子快速行駛着，沿路的綠化帶飛速倒馳。

賀峰看着駕駛座上眉頭緊擰但是沉默不語的方轍，默默地拉緊了車上手環，順勢系上了安全帶。

沒過多久，車子便上了高架，雖然不至于堵車，但是臨海市是個旅遊熱門城市，車輛自然隻多不少。方轍自始至終一句話不說，也不知道在和誰賭氣，賀峰隻感受到他為了發洩情緒一個勁兒踩油門。導航不斷提示“您已超速”，賀峰擔心還沒等他們開到機場，就會被交警攔截。

幾經思索，輕咳了兩聲後，他提醒了句，“前座的小夥子，體諒下我這個中年人吧。你開這麼快，我的心髒有些受不了。”

話音剛落，方轍便踩了刹車。雖不至于一刹到底，但因為慣性，賀峰的身子還是驟然前傾。

還好，安全帶起到了關鍵作用。

賀峰惱了，整理了下衣服，目光透過後視鏡瞪着方轍，低吼，“你發什麼瘋呢？”

方轍依舊一聲不吭，方向盤打了個轉，連超兩輛車。賀峰覺得再這麼搞下去，得出交通事故。

知道方轍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賀峰不得不耐下性子，語氣又變得溫和，“你有什麼不高興你說出來，多大一人了，怎麼還這麼小孩子脾氣。再說了，這是城市道路，你開這麼快，出了事故怎麼辦？”

賀峰說着，聲音不自覺地又提高了些，語氣不悅：“我就說倪姝這丫頭是個紅顔禍水吧，你看看你……哪裡還有一點穩重？”

“嗞——”

這回刹得太緊急，賀峰直接彈回了座位上。他有些發懵，回過神來，打開了前車座，把方轍給拽下車來。

賀峰站在路邊點了一支煙，深吸了幾口，煙頭的火光快速燃燒，直燒到濾嘴處。一支結束，賀峰又點了一支，擡了擡下巴，将煙遞給坐靠在車頭的方轍。

“我不抽。”方轍的聲音冷冷淡淡，雙手抱胸地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賀峰将煙收回，“行，你不抽。”

你不抽，我抽！

煙又回到了賀峰的嘴裡，他深吸了兩口，眼看着一支煙很快又要結束。隻剩下一點時，他将煙頭按壓在垃圾桶上，然而情緒并沒有得到緩和。

賀峰指着車，目光緊盯着方轍，“你他媽不抽就給我滾後面坐去！”

方轍冷笑一聲，也不看他，二話不說就打開了後座車門。

賀峰看他那拽了吧唧的樣子就來氣，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但他清楚方轍的實力，真要打起來，也是他挨方轍揍。

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回到車上後，方轍開始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