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賀峰伸手指了指方轍的背影，語氣略帶責備，“就他這個臭脾氣，還想追女孩子，我看他做夢去吧。”

倪姝不是傻子，她聽得出賀峰什麼意思。表面上賀峰是在責備方轍不懂禮數，實則又是為了他的兄弟陰陽怪氣。

不得不說，賀峰對方轍倒是真的不錯。隻是其中又有多少情真意切，就不是此刻的倪姝能參透的了。

倪姝淡淡一笑，“那也未必啊。賀總，愛情……其實是很玄妙的。”

“哦？”兩人邊走邊聊，賀峰頗有興趣問道：“倪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說來，你明明比方轍小一歲，心智顯得倒是比他成熟多了。”

被人誇成熟，倪姝并不覺得是多好的稱贊。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做個不那麼成熟的小女生。

不用戴着一張虛僞的面具，隻做真實的自己，隻為了自由與快樂。

“這點我倒是和賀總觀點不同。”倪姝笑道。

賀峰疑惑，“嗯？”

倪姝淡淡道：“一個人所呈現的并不一定是他真實的模樣。如果他的人生還經曆了一些可大可小的事，那他可能隐藏得就更深。賀總，我認為人是很複雜的感情動物。有時候……真的挺捉摸不透的。”

意有所指。

賀峰點了點頭，“這倒是。不過，年輕人嘛，還是單純點好。太複雜，也不是一件好事。”

“……”

倪姝不置可否，淡淡微笑。

方轍走在前面，聽身後二人對話，心中嗤笑。他發現，如今的賀老大與現在的倪姝，倒挺是同一類人的。明顯他倆更有共同話題。

想此，方轍心中醋意大發，本想說點什麼，但又懶得理後面二人，硬生生憋下一口氣。

*

倪家德尚在書房擺弄字畫，便收到下人彙報，說倪姝他們回來了。他小心放下手裡的文物，沉着聲音問：“怎麼這麼快？”

下人躬身回道：“趙全說，是因為賀總臨時出了點緊急事情，需要回去處理。”

“嗯……這賀峰，倒也是個大忙人。”手中字畫已經穩妥擺放好，倪家德摸了摸手腕的佛珠，邊問：“司南呢？”

“林管家有事出去了……”下人想了想，補充道：“好像是送一位客人。”

“客人？”倪家德的表情透露出他其實也不知道蕭子延留宿倪家這件事，“昨夜除了賀峰和方轍，還有客人沒回去？”他的神情已經變得嚴肅。

彙報的下人對情況并不是很清楚，但見倪家德臉色不佳，如實道：“是的，聽說是一位明星。”

“叫什麼名字？”昨夜來倪家的名流衆多，倪家德不可能每一個都認識。現在倪家辦的這些商宴活動，基本上是由倪天佑操持，倪家德隻會留意賀峰這一類有頭有臉的人物。那些小明星，他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自然也不會過多關注。

“蕭子延？”倪家德擰眉，腦海裡搜索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

“是的，董事長。”

蕭子延……倪家德又默念了一聲，此人他确實沒有聽說過。但他留了個心眼，決定等林司南回來之後再了解一下情況。

倪家德又撫了兩下佛珠，目光又沉了幾分，“走，去送送賀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