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姜虞脖頸,酥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她不由得往旁縮了縮。
兩人之間緊密相依,一如之前在瑤園相見那般。
室内靜谧,隻聽窗外風雪更盛,輕盈的雪粒拍打在窗紙上。寒風入帏,引得屋内的紗幔肆意飄搖。
餘光瞥見手腕上的紅疹還未完全消退,姜虞心中不禁一陣擔憂。
方才這般拉扯,也不知傅硯辭有沒有看見。
古話說得好,越是擔心什麼,就越會來什麼。
“公主身上為何起了這麼多紅疹?”
他說話的語氣十分平靜,好似真的就是随口一問。
可下一瞬,又趁她不備直接扣上了她的手腕,拉至眼前,不容反抗。
擡眼對上那雙清寒長眸,姜虞全身緊繃,被他握住的手臂一顫,後背一滴冷汗随之落下。
滾燙的體溫觸碰上姜虞偏涼的肌膚,冰火交疊,讓她一時忘記了回答。
見他瞧得認真,姜虞眼神飄忽了一瞬,思緒漸漸飄遠。
她還記得喝了梅花釀起紅疹,當初還是傅硯辭發現的。
那時他也曾這般仔細觀察過她的手腕。
多年前,她正是對什麼物件都好奇的年歲。
某日孤身偷跑到軍營,正好遇上衆人圍坐一處飲酒。
濃烈的清香撲鼻,她情不自禁舔了舔唇,眼巴巴望着傅啟,惹得衆人哄笑。
顧及着她年幼,最後便隻盛了一小碗。
烈酒入喉,起先她隻覺得辣嗓子,不過多時便發覺渾身騷癢。
身上的不适抓心撓肺,可周圍都是大老粗,尤其是傅硯辭還在一旁耍花槍,她面皮薄,隻得忍耐着靜默不言。
也正是因此,才讓傅硯辭察覺到不對勁。
平日裡别人說一句,她能回十句,那日卻是一聲不吭。
他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嘴,不打一聲招呼就拉過她的手查看。
紅疹遍布白嫩的手臂,顯露在衆人面前。
自那以後,傅啟便下了令,凡是有她在的地方,都得把桂花釀給藏嚴實了。
正當她還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中時,周身漸漸上升的溫度将她拉回現實。
急促的呼吸聲讓姜虞腦中一片空白。
一聲聲輕喘劃過耳上輕薄的肌膚,令她心中慌亂。
手腕上的力道越縮越緊,她整個人都僵住了,手臂擡也不是,落也不是。
聽見傅硯辭低哼,姜虞輕咬着下唇,心中疑惑。
江菀妙到底加的什麼藥,怎麼還是一陣一陣發作的?
屋裡一片昏暗,傅硯辭常年習武手上生了繭,粗粝的指腹無意識地摩挲着她的手腕,仿佛愛不釋手。
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籠罩,像是狼王圈定自己的領地般,将她牢牢困在身前,不允許旁人窺視。
意識到兩人幾乎緊緊相依,姜虞面上一熱,迅速蔓延至耳根,将耳垂染得粉紅。
“這般模樣,叫我如何能自持?”她低聲喃喃道。
身下傳來的異物感令她滿臉羞憤,姜虞胡亂的踢動着雙腿,鬧着要從他懷中脫離。
足腕上的銀鈴發出一陣陣悅動的聲響,聲聲刺激着傅硯辭的鼓膜。
意識回籠,想起記憶中的姑娘,也是這般喜愛鈴铛。
她曾說過,别人都覺得鈴铛聲吵鬧,因此鈴響之處,便是她在之處。
可直到她離開,都未向他言明身份。
點點感傷從心頭散開,傅硯辭垂眸看向懷中的少女,瞬間有些恍惚。
眉眼之間的确像極了。
可她們的性子簡直天差地别。
冬夜寒意肆虐。
因着方才一番動作,姜虞的足腕暴露在空氣裡接觸到冷意,不由得整個人一顫。
下意識就想尋找溫暖,便往傅硯辭懷中蹭了蹭。
她是舒服了,但身後的傅硯辭卻是不太好受。
傷感不過須臾間,便感受到懷中人無意識的亂蹭,傅硯辭覺得他簡直是在找罪受。
“軟玉溫香在懷,公主要是再亂動,在下可不敢保證,之後會發生些什麼。”
清越的聲音透出幾分沙啞,傅硯辭克制着什麼,漆黑如墨的眸子鎖定在姜虞身上。
沉悶的聲音送入姜虞耳邊,尾音還有些止不住的顫動。
嗅到一絲危險氣息,她沉默着眨了眨眼,不敢再亂動。
空蕩蕩的房間之中,暧昧又微妙的氛圍彌漫開,牽動着兩人的神經。
“公主之前同在下說,本是大燕之人,不知公主來自何方?又是如何去往的姜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