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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周五匆匆放了假出來慶祝，大部分人身上都還套着件校服，一堆人往那一杵，跟拍青春校園劇似的。

今天的生日主角早早就請了假出去，宣陽剛也趁着自習課溜去看場地布置好沒。

單下來的秦知也就被尹休和陳戈拖着慢悠悠晃着走，尤娜和幾個小姐妹在他前邊兒一點嘀嘀咕咕，時不時還發出幾聲驚人大笑。

尹休最近整個人的精神勁頭特好，眼角眉梢都透着隐藏不住的喜意。

像孔雀開屏。

腦子裡是這麼想的，秦知也也就這麼問了，“你人追到了？”

聞言，尹休輕哼一聲，“沒，但他不拒絕我去找他了。”

陳戈半掀眼皮看了他一眼，聲音頹懶，“現在都不告訴我們人是誰？你指定幹虧心事兒了—”

這傻缺不屬于能藏住事兒的那種，某天自己憋不住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吐出來了。

輕咳一聲，被指認的某人不自覺摸了下鼻子，視線躲開，“……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說着，他悄悄朝秦知也飄過去一眼，被公主似笑非笑地盯着，又默默收回視線。

不可說啊……

*

定的地方是這邊最出名的一個酒店，時間倉促，裴曜這次沒叫太多人，宣陽也就隻包了兩層玩兒一晚上。

兩層也不小，吃喝玩樂占齊了，直接一條龍服務。

裴曜将花束安置好，對着鏡子抓了抓頭發。

鏡中少年穿了件寬松的黑色襯衫，領口敞開露出一截短的鎖骨鍊，襯衫是設計款，垂感很好，搭上那一頭精心撥弄過的發絲，輕挑眉梢，玩世不恭那種痞帥感就出來了。

緩緩呼出一口氣，裴曜眼神已經不敢落在那束漂亮的栀子上了，一想到一會兒自己要幹的事兒，隻覺得燥得厲害。

硬生生壓下那股子勁兒，裴曜帶着他一貫的散漫感推開門。

“生日快樂！”一堆人齊聲喊道，小禮炮對着天花闆一捏，發出“砰！”的一聲，氣氛到位了。

知道自家兄弟要告白，宣陽特地囑咐他們别往人身上噴，免得破壞造型。

同齡人過生日沒多少講究，主要就是玩兒得開心，裴曜走個流程切了蛋糕許了願，就朝他們擺了擺手，“行了，吃好玩兒好啊，和平常出來玩兒一樣。”

說着，徑直往公主那一堆走。

“好帥啊裴哥——”尤娜先一步調侃，舉起手中的果汁，“生日快樂啊~”

裴曜有大事兒要幹，自然也擡了果汁和她碰，“謝了啊大小姐。”

一坐下，就對上秦知也帶笑的一雙眼。

心下突突幾瞬，他隻覺得公主看他的目光都能将他灼燒殆盡。

“幹嘛？”

一旁的宣陽聽到這纏綿悱恻的調調，驚恐地看着裴曜，很難相信這嘴欠的大少爺能夾出這麼惡心的聲音。

“十七歲了啊裴哥。”

昏暗的燈光下，秦知也和裴曜微錯了一個身位，一明一暗的氛圍很微妙。

周圍人聲喧鬧鼎沸，大家玩兒骰子唱k拼酒，明明很吵，但裴曜卻感覺全世界隻有眼前這一個人。

“嗯。”喉結輕微滾動，裴曜此刻倏地學會了公主的“單字經”。

十七歲這個年紀很微妙，多一點兒成年，少一點兒又總覺得幼稚。隻有十七歲不偏不倚地卡在中間，是一個人青春中最接近成熟的青澀。

喜歡都是遮掩不了一丁點兒的。

……

後頭的幾個小時像開了倍速，裴曜處于一種微妙的興奮狀态，不知道跟誰聊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周遭有幾個人來往說笑。

從飄飄然中回過神來，裴曜抿唇站在洗手間的大鏡子前整理衣服，隻覺得自己手都在細微地抖。

推開門找了一圈兒沒見着公主，尹休正和陳戈搖骰子搖得嗨，看他似乎在找人，徑直開口，“公主在小露台。”

趁着尹狗擡頭說話，陳戈悄悄把杯子裡頭的酒全部倒進他的杯子，待人轉頭盯着他時又一臉無辜，“盯着我幹什麼？開啊！”

裴曜先在小露台口悄悄瞄了一眼，見隻有秦知也一人，知道自己的時機到了。

沖！

一個箭步殺回去拿了花，裴曜在心裡把準備好的浪漫告白詞過了又過，深吸一口氣，默默走到公主身後一臂距離處。

“公主。”

背對着他的少年在這一瞬似乎察覺了什麼，沒立即轉頭，凝望着彎月的瞳孔微顫。

“嗯？”秦知也聽見自己強裝出來的鎮定。

“秦知也。”

月亮回了頭。

真正對上公主漂亮的眼睛時，裴曜薄唇微張，才發現自己大腦已然是一片空白。

他忘記了所有準備好的詩意委婉的詞句，隻遞出手中那一束還挂着晶瑩水珠的栀子。

裴曜這輩子都沒這麼溫柔地講過話。

他說，“公主，我好喜歡你啊。”

秦知也垂眸看着那束花，沒伸手。

他将頭偏到一邊，“裴曜，你别這樣。”

像是被臨頭潑了一盆冰水，裴曜抿着唇盯着他，“你……不是喜歡男生嗎？”

認真執着地想讨要一個答案。

秦知也右側垂下的手指攥緊，他用疼痛來控制着自己開口的語氣，故作開玩笑般詫異道，“不是吧裴哥，我騙小姑娘的話你也信？”

他甚至不敢對上裴曜的眼睛。

那是一汪會溺亡的海洋。

小姑娘——裴曜信了，抿着唇，隻覺得心都涼了半截。

“公主。”他注視着眼前人的側臉。

“……”

“那我能追你嗎？”裴曜仍舊不死心地想博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