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宣陽本就随口一句，看見兄弟這副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滅了煙，“大少爺，你玩兒真的？！”

片刻，他反應過來，嘴緩緩張大，“裴曜。”

“嗯？”

“……裴曜！”

“有屁放，”裴曜不耐地掃過來一眼，“你複讀機呢？”

宣陽猶豫着四下看了眼，确認沒人後壓低聲音，“……你是不是喜歡公主？”

還未開口，裴曜嘴角不自覺就揚了起來。

平日裡吊兒郎當、氣定神閑的男生提起喜歡的人，也是眼神躲閃，耳根通紅的。

“是。”他承認得幹脆。

又看向宣陽，眼中亮亮的，“我喜歡秦知也。”

“啊……”宣陽其實意外又不意外的，“也是，公主那麼好看。”

見裴曜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少爺有朝一日能露出這種純情模樣，況且也是自家兄弟，他哪有不幫的道理。

拍了拍他的肩膀，宣陽豪氣道，“放心！别的哥幫不上，但談戀愛那肯定是比周圍所有人都強！”

“跟誰哥呢。”裴曜又恢複了他平素裡的模樣，輕啧一聲，不客氣地把他手拍掉，看了眼時間就準備回去。

“兄弟給你出主意啊！”宣陽盯着他的背影，笑着揶揄。

裴曜輕哼一聲，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有需要小爺自會找你。”

雙手插着兜信步往回走，背影帶着少年人意氣風發的自信。

……

秦知也擦着頭發拉開門沒看見人，拿起手機正準備發條消息過去，門就開了。

見人提了份水果撈，他随口道，“你沒吃飽？”

裴曜垂眸躲開他的視線，“……給你帶的，想吃多少吃多少，剩的我吃。”

“噢，”頭發将将擦到不滴水的程度，秦知也随便叉了塊蘋果，含糊着示意，“你去吧。”

聞言，裴曜下意識舔了舔幹燥的唇，“好。”

“咔哒。”

浴室中方才水汽還未完全散去，蒙着一層水汽。暖洋洋的潮意熏蒸得裴曜身心發燙。

似是受不住般閉了閉眼，裴曜直接把開關扭到冷水，仰着臉，任由冰冷的水滴打在自己身上，緩緩呼出一口氣。

等稍稍冷靜了，手指在洗護上猶疑打轉，最終遲疑着摁下了有使用痕迹的那一瓶。

頂着一身和公主相同的氣味，裴曜甚至開始幻覺這冰冷的水珠打在身上都是滾燙無比。

少年熾熱的情意風吹便長，燎盡青山一片。

……

淩晨三點，裴曜見海棠花未眠。*

痛苦的閉上眼又睜開，裴曜頭一次大半夜精力旺盛到睡不着，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吵醒公主。

迷迷糊糊維持着一種将睡未睡的狀态，終于這樣幹挺屍挺到了早上七點。

聽見身旁發出聲響的時候，裴曜悄然松了口氣，也裝作剛醒的樣子緩慢坐起來，實則腿已經因為長時間地保持着一個姿勢麻了。

秦知也見他醒了，就開了一盞小燈，暖黃調的。

裴曜揉着發麻的小腿擡頭，恰巧看見公主背對着自己換衣服。

紋身短暫露出一瞬，又被衣服遮蓋。

小小遺憾片刻，裴曜也跟着把睡衣一扯，露出少年緊實的上身，“昨晚睡的習慣嗎？”

面前頭發搭在肩膀的少年悠悠哉看着他換衣服，聞言，坦然道，“我沒睡着。”

“啊？！！”裴曜正提褲子，一沒站穩踩到褲腳，絆了一下。

怕他舊傷複發，秦知也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将人好生安置在床上，“你幹嘛？”

被這麼直接摁在床上，裴曜懵了一瞬，随之而來的感覺便是飄飄欲仙的幸福。

如果他被公主追求的話……

腦中閃過那個小貓指自己的表情包，裴曜繃不住嘴角小小地爽了一下。

輕咳一聲回過神來，“公主，你沒睡着怎麼還沒聲呢？我昨天晚上都不敢動。”

這次換秦知也意外了，輕挑眉梢，“我以為你睡了，沒敢動。”

真是……

兩人無語地對視片刻，又同時笑開。

“神經——”

被帶隊老師一個個敲門喊下去吃早餐，裴曜一推開門就對上宣陽那張大臉。

“大清早發什麼癫？”莫名其妙看他一眼，裴曜揚了揚下巴讓人趕緊讓道兒。

往裡頭瞄了一眼，見秦知也正在收拾考試用具，宣陽用着氣聲道，“什麼進展了？”

輕“啧”一聲，裴曜懶洋洋靠着門框，“你着什麼急？”

宣陽朝他翻了個白眼，“是是是，戒煙的不是你裴大少呗，咱倆認識多久了還在我面前裝淡定~”

裴曜打小就是孩子王，愛讓他們叫大哥，用尤娜的話來說，那就妥妥一Bking。

裴曜沒繃住，偏頭笑了一下，“靠。”

也跟着往裡頭瞟了一眼，低聲道，“慢慢來吧，時間還長着呢。”

若是之前，誰來他面前說他會喜歡上一個剛認識兩個月的男生，裴曜會讓那神經病知道精神病院長什麼樣兒。

但現在，裴曜想，他這輩子如果有對象，那隻能是公主了。

别人，誰都比不上公主。

秦知也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