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好懂。”江春曉真的乖的過分,面對着一桌子豐盛,隻夾幾筷子蔬菜到碗裡:“不過我倒沒有自律,就是想到明天比賽,就緊張了,對吃的暫時比較無欲無求。阿姨,穗穗才是最自律的,她簡直就是我偶像。吃吃喝喝的就不說了,主要是她的訓練日記,比賽總結,從來一篇不拉,像這次全能剛比完,她文章已經寫好了。”
“吃你的吧。”許知禾鬧了個大紅臉,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好友一腳。
“你媽媽可真是‘少女’啊,”江春曉卻不消停,反而貼到許知禾耳邊“開大”:“叔叔也挺有精神的,但是吧,和阿姨坐在一起誰都會顯老的。”
“喂!我爸就是工作忙了點,不帶你這麼埋汰人的啊。”差點被嘴裡的茶水嗆住,許知禾覺得自己無法再直視老爹上移明顯的發際線了,于是随意移開了目光;這一下也是巧了,她居然正好和遠處一張十人大桌後邊站起來敬酒的朱菱對了個眼神。
他們進來的時候這一桌就坐得滿當當的了,因為人多得擠在一塊兒,朱菱的位置又靠裡邊,居然沒注意到她。這下許知禾當然就多看了兩眼,隻見一桌的人那是有老有少,甚至還有個坐在兒童椅裡的小朋友,朱菱端着高腳杯,敬完這個又敬那個,頗有幾分“長袖善舞”的味道,賽場上真是完全看不出來。
“哦對,她是鄂省隊的是吧?本地人嘛,估計有些親戚什麼的過來。”許父順着女兒目光望過去,他看比賽看得認真,場上隊員也認了個七七八八。“你一會兒走的時候去和她打個招呼吧,也别看了,偷看别人總不禮貌。”
許知禾依言轉回頭,但身旁江春曉的眼珠子就跟黏在那邊了似的,目不轉睛。
“怎麼看起來她還挺開心的啊?她這些親戚們也都挺開心的。不應該啊,剛才你們頒獎的時候她可是一直在哭呢。哇你快看!這小孩身上穿的衣服寫着‘朱菱加油’。”
“咦?還真是。那我覺得她這一大家子還挺好的,也沒說看她沒發揮好就怎麼怎麼樣的。唔……其實來捧場就應該是鼓勵為主的嘛。”
“那家裡人不就是這樣,就算你今天掉了,失誤了,我們吃飯也得開開心心的,是不是?”
“老許!你快點呸呸呸,我們家穗穗明明最穩了。”許母又一次穩定攔截許父的随意發揮,一面又給江春曉夾了兩筷子菜:“春曉也是很穩的,明天有兩場對吧?我們和穗穗一起給你加油,要都順下來,拿牌子喔。”
“哎,那我不就有了兩個”
曉曉還是那麼會來事兒。許知禾低頭夾起一隻剝好的蝦咬了一口,忽然眼角一酸。
那是這次全錦賽她唯一真情實感地感到遺憾的一秒。
父母對自己這麼好,可是……終究沒法站到最高的領獎台上,作為一名運動員,不能絕對意義上成為父母的驕傲。